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风景2

晨光微薄,透过窗帘越发显得软弱无力。银紫色的窗帘不断飘摇,风铃笃笃。光线忽而暗淡,忽而耀眼,撕裂的像向日葵花瓣一样,金艳艳地洒在身上。我无力地睁开眼睛,侧身蜷缩在那里,用手指拨弄灰烬,不想起床。

我扬起脖子,借着一点缝隙看窗外,下雪了。

雪绒静谧无声,瑟瑟落到地面,天色阴霾,而太阳照旧挂在那里。周围,是一层将明未明的薄云。

是了,这是我看过的最难忘的落雪。如梵高的画布,分明是跳跃的颜色,朦胧氤氲的笔触,通篇却都是无法言明的伤、不可触摸的疼,凄艳至极。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将近十一点。今天公司异常的忙碌,只有邵荞一如往日,边忙着写报告,边滔滔不绝地跟旁人闲聊。

“这些事本来是素锦负责,她不来,我们就比别的时候忙得多。夏总又贵人多忙,根本顾不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年头,有了素锦我们担心钓不到金龟,没了她,又担心完不成工作。”

“邵荞,”我叫她,懒得理论什么,“今天怎么这样忙?”

“听说公司股东要来,夏总一早就把任务分派下来,自己倒跑去忙别的。”

邵荞毫无顾忌,已然忘了夏佥羽的身份。我笑了笑,转身又走出了办公室。

我不知道是否受了凉,从早晨开始喉咙出奇的痒,头疼欲裂,微微咳嗽的时候,连带胸口也闷闷的疼。刚才同邵荞说过话后,整个人就越发难受起来。我忙着开车去医院,挂号的时候,只开口,发不出声音。医生说只是病毒感染,连带着休息不够,所以症状比其他人较严重一些,休息几天,吃几服中药就会好。我拿着处方去抓药的时候,夏佥羽打来电话。我忙着挂掉电话,想了想,觉得不妥,便打算给他发去一条短信。

“你敢挂我电话?”

短信写到一半,夏佥羽先一步发了短信过来。

“不敢,”我边笑边回过去,“就是不想接,今天股东到公司,你一经理都不在,还指望我去?”

“不待见他们。”

“你不待见,就找我?夏佥羽,跟你请几天假,年后回来上班。”

“离过年还有小一个月,公司正忙,你倒是会挑时候。我不批准,怎么着?”

“没指望你批准,就是知会你一声儿。”

空气低沉沉,心口压抑不堪。过了半晌,不见夏佥羽回信,我合上手机,拎着药打算去超市买砂锅。

车开到半路,头疼得愈加厉害,我开始眼花缭乱。我看不清前面的路,正犹疑要不要停靠,只听到车尾有响动。我忙推门下车,只见一辆宝马 X5撞到我的本田雅阁。

“如果,有一日我们的距离太遥远,只要记得随时想念,我就会出现,不早,也不晚。”

很久很久以前,康起言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一副况名难寻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他说得对,真的不早,也不晚。在人海茫茫里,我和他,就这样再见。他坐在那辆宝马 X5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素锦,别来无恙。”

从离开维也纳那天算起,我们大约分别了两月余。他样子没有变,身上那种旧时遗少般的气质分外凛冽,一双狭长的眼睛愈多了几分薄情、几分冷情、几分凄楚,更显得风情万种。

“风情万种”这样的辞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夏佥羽,大概也只有康起言才配得上、配得起。

“嗬,开……宝马……X5的……都是混蛋。”我瞟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吃力地断断续续说道。

声音沙哑,几近失声。

“晚上睡觉又没关窗?”他皱了皱眉头,下车,伸出手在我的额头上拭了拭,“发烧呢,怪不得突然倒车。”

原来竟是我的错?不独今天,从离开他的时候,错的就是我一个。我妄图重新拾回彼此的爱意,可是怎么能忘记,这一份爱意,是我亲手葬送的?他凭什么要一直爱我?我又怎么可以借着他给过的爱与温暖欺人太甚。

“去过医院了吗?”

我点点头,心里竟然莫名的酸楚起来。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有多孤独无助,转身就走。康起言没有拦住我,只是一个人怔怔站在我身后。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