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5

接着便是乘船。虽然药酒让他昏昏沉沉,但他心情不错,舒展身体的感觉……在黑牢里受制于铁链,是得不到这种享受的。很久以来,詹姆已习惯了行军途中于马上小寐,这并不难。提利昂要是知道我逃亡途中竟是一路睡过去的话,一定会笑得前仰后合。醒醒吧,铁镣声还真让人厌烦。“小姐,”他喊,“行行好,把这些铁玩意儿砸开,咱们轮着划如何?”

她又皱眉了,露出一口马牙和那种怒冲冲的怀疑。“你得好好戴着镣铐。弑君者。”

“你打算自个儿划我们去君临呀,妞儿?”

“我叫布蕾妮,不叫妞儿。”

“我叫詹姆.兰尼斯特,不叫弑君者。”

“国王不是你杀的?”

“女人不是你当的?噢,别不承认,要不解开裤衩给我瞧瞧?”他无辜地笑笑,“或者解开胸衣也成,可看你那样子,恐怕那也证明不了什么。”

克里奥爵士苦恼地说:“表哥,注意礼貌。”

这家伙身上兰尼斯特的血液相当稀薄。克里奥是吉娜姑妈和那愚钝的艾蒙.佛雷的长子,那呆子自打和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妹妹结婚起就生活在对泰温大人的恐惧中。当初瓦德.佛雷侯爵率孪河城加入奔流城一方时,艾蒙爵士吓得只敢站在妻子这边。凯岩城多了个帮倒忙的蠢猪。克里奥爵士模样像头黄鼠狼,打斗起来像只鹅,勇气相当于比较勇敢的绵羊。凯特琳夫人答应把信带给提利昂就释放他,克里奥爵士便庄严起誓。

其实在黑牢里,他们都发了一堆誓,詹姆发得最多,这是凯特琳夫人为释放他们而索取的代价。她用那大块头妞儿的剑指着他的“哎哟,行行好,我受够了安静的滋味,小姐。”

“那就和克里奥爵士说去,我与怪物之间无话可谈。”

詹姆大叫大嚷:“怪物?在水下面?柳林里?啧啧,可我没带剑呀!”

“我指的是那个亵渎亲姐、杀害国王,并将无辜儿童扔下高塔的男人。”

无辜?那坏小子在偷窥我们。詹姆只想和瑟曦好好独处一个钟头。北地之行是场折磨:天天看到她,却不能碰她,每晚都见酩酊大醉的劳勃跌跌撞撞地走向吱吱作响的大轮宫,爬到她床上。提利昂尽全力逗他,但那远远不够。

“提到瑟曦时礼貌点,妞儿。”他警告她。

“我叫布蕾妮,不叫妞儿。”

“哈,还关心怪物怎么称呼你呀?”

“我叫布蕾妮。”她像猎狗一样顽固地回答。

“布蕾妮小姐?”对方的不自在令詹姆好笑,“ 布蕾妮爵士?”他乐了。“不,我不那么想。你可以用皮带、织物把一头母牛从头到尾打扮好,还给她穿漂亮的丝衣当铠甲,但那并不意味着可以骑她上战场哪。”

“詹姆表哥,求求你,别这么粗鲁。”斗篷下,克里奥爵士穿了件罩袍,上绣佛雷家的双塔和兰尼斯特家的雄狮的四分纹章。“路还很长,我们不能总是争吵不休。”

“想吵的时候我只用剑解决,老表,我和女士聊天呢。告诉我,妞儿,你们塔斯的女人长得都跟你一样逊吗?我真为那边的男人遗憾,在海中央沉闷的岩石上居住,或许一辈子都不认得真正的女人。”

“塔斯是个美丽的岛,”妞儿边用力划水边咕哝,“蓝宝石之岛。给我安静,怪物,否则我塞住你的嘴巴。”

裂丝绸,露出乳房,再没人去管史塔克家的孩子……

事后瑟曦还惦记着那小孩,然后雇了凯特琳夫人说的那个人去保证他一睡不醒?不,想让他死,她一定会叫我去,至少不会雇如此拙劣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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