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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格外怀念起阳若兮了。阳若兮出国前,两个人是在一间地下室同居,可以说,阳若兮把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献给了他。那时他没有存款,没有工作,什么都没有,靠阳若兮养活两个人。他那时梦想成为画家、雕塑家,整天就在地下室混浊的空气中画画。那种不堪回首的日子维持了一年多,直到他忽然来了灵感,让阳若兮离开他去留学。他那时忽然明白了,如果阳若兮不答应她父母去国外留学,她和他的处境只会是死路一条。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当时的状况实在很严峻。物质上的问题还是其次,两个人吃馒头吃白菜可以将就。关键是精神上的绝望,就像地下室的黑暗一样,是可以令人窒息的。

他刚叹一口气,手机响了,竟是师母钟平打来的。他正要提醒石无尘明天去北戴河的事,莫非师母不同意?他大脑中的CPU快速运转,准备说服她。

可是钟平说的不是这事,而是说阳若兮:“小王,你和若兮怎么啦?“

王阚不知如何说明:“师母,她赌赌气,没什么大事。”

钟平叹口气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王阚支吾说“是,是”。好在钟平没再就这事说下去,很快说起了天儒集团财务审计的问题,说问题不大,她也做账了,她接着说:“小王,科技公司的事,向科技部申请高新企业认定,目前不能急,还是先踏踏实实做些项目,你说的汽改油项目,可以先试试……”

王阚说:“好的,师母,这事您一手操办就是了,不用问我的意见。”

钟平笑了:“怎么能不问呢,毕竟不是小事儿。好了,我知道你事儿多,你忙吧。”说完挂了电话。

钟平说的科技公司,是年初王阚投资两百万和钟平联办的,钟平投的是技术股,也就是说,钟平不用投现金。以项目争取来的科研资金,王阚也不怎么管。他很少过问科技公司的事,他的醉翁之意不在于此。关于这件事,他和钟平都对石无尘保密。石无尘对妻子公职外办公司是不会同意的,而钟平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在退休前为国外的儿子留一个企业,打好创业基础。

王阚从钟平的电话里理出思绪,他想阳若兮一定遵守了约定,没有向导师、师母说破。这样,他又心安了几分,靠在椅子上想中非工程这件事。

从策划这个项目起,王阚就对这个项目寄予厚望,为此,他几乎动用了所有人脉资源,包括向那官方团体立项合作,就花了极大功夫。汪克夫当时不大理解,说这是个亏钱的买卖,只作作秀,不必兴师动众费这么大力气。王阚轻轻一笑,说:“公司要做大,首先是气魄。要有国际视野,才有国际化影响力。”

汪克夫也是专做政商关系的专家,他还是摸不透王阚的底牌,他认为做这个项目应附加公司实打实的利益,要一箭双雕。最后还是被王阚否定了,王阚说这个项目就是实打实地做公益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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