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大司马杵臼和蔡国大司马本来就很熟络,他们一起参加过会盟,共同参加伐郑联军。待二人相见,言及蔡侯封人的病情,蔡司马唏嘘不止地说:“大概一个多月前,有一个神医叫扁鹊的,仙游到了蔡国,他从公宫门前路过,看到蔡侯,就停了下来,说:‘您有点小病在皮肤里,不医治恐怕要加重了。’蔡侯平素身体很好,听扁鹊这样一说,就不太高兴。他说,‘寡人没有病。’扁鹊听他这样说,就离开了。看着扁鹊离开的身影,蔡侯说:‘医生就是喜欢故弄玄虚,给没病的人治病,借此捞取功劳和好处。’过了十天,扁鹊又进宫见蔡侯,他说:‘您的病已经到了肌肉里了,再不医治就严重了。’蔡侯很不高兴,就没有理他。扁鹊又走了。再过十天,扁鹊再次进宫来,他见到蔡侯说:‘您的病已经到了肠胃,如果还不医治会更加严重。’蔡侯更生气了,不耐烦地说:‘您看好了,寡人没病,好好的。’他还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给扁鹊看,扁鹊摇头叹息地走开了。又过了十天,扁鹊见到蔡侯,远远地看一眼,转身就跑。蔡侯觉得很奇怪,每次都是喋喋不休地说他有病,这回怎么没说一句话就跑了。于是,他便派人去追问扁鹊。扁鹊说:‘病在皮肤上,用热水敷的功效可以达到。病在肌肤里,针刺的功效可以达到。病在肠胃里,火剂的功效可以达到。病在骨髓里,那是生死之神所掌管的,医生没有办法。蔡侯不相信吾的话,他的病已经深入到了骨髓,所以吾不能再跟他说什么了,吾必须要走了。’使者回禀扁鹊之言,蔡侯笑道:‘寡人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吗?你们看看,寡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病到骨髓了?病到了骨髓里,还能像吾这样吗?这些医生真是沽名钓誉啊!’
过了五天,蔡侯突然感到身体疼痛,才想起扁鹊说过的话。于是,他便派人去找扁鹊,扁鹊已经逃得杳无踪影了。又过了两天,蔡侯就死了。谁曾想,一向身体很好的蔡侯,怎么就突然暴毙?所以,就没有来得及迎接公子献舞回国。”
“那么贵国的嗣君怎么样呢?”
“蔡侯无子,又去得突然,没有明示嗣君。吾国文武大臣正忙着发讣告,筹备丧事,还没有在一起商议嗣君人选。蔡桓侯薨殁后,大将军季孟倒是来过,商议主丧之事,大家都很明白,如果是他主丧的话,嗣君之位必然是他。可是,按规制,君无子嗣,君位应兄终弟及,所以大家还都想着公子献舞。可是公子献舞远在陈国,吾国派遣的使者,不知道是否已经到了贵国?现在,还不见公子献舞回国,这边丧葬不能再等了。原本打算今天就商定季孟主丧之事,至于嗣位,就看他的意思了,他虽然君侯旁系,也算是最近的血脉了。没想到您这边就到了,公子献舞他?”
他们正在商议之时,侍卫通报大将军季孟请见。蔡司马赶紧让陈司马杵臼回避,季孟肯定是请司马召集诸卿、大夫商定主丧之事的。
季孟说明来意,蔡司马说:“大将军请先回府等候,吾这边遣人通知各位大夫一起到宗庙商议此事。”
待季孟离开,蔡司马说:“烦请司马大人带着公子献舞和你们的士卒一起赶往蔡宗庙,一定要在季孟进庙之前赶到。吾这就安排侍卫长跟你们一起去,把原来侍卫全部撤换,确保公子献舞的安全。吾这边着人通知诸位卿、大夫,即刻赶往宗庙,就在那里等候大将军季孟。待季孟进入宗庙时,吾等已经列班整齐。待他走进班列,吾就宣布由公子献舞嗣位及主持丧事。刚才吾之所以让你回避,就是怕大将军季孟知道公子献舞回国,节外生枝,发生不测。”
蔡国的宗庙里上演了原版陈国庄公即位的一幕,导演依旧是陈国大司马公子杵臼,只是嗣君是蔡公子献舞而已。
大将军季孟赶到宗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并未有异常举动,只是恭贺蔡公子献舞回国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