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刑技一墩一墩地下了楼梯,往外面走。胡萝卜扒着栏杆问他:“你这是去哪儿?”
胖刑技回过头,扶了扶黑框眼镜,“上个厕所,你们所里那厕所也忒脏了!”
胡萝卜不好意思地笑笑,“外面的厕所更脏。这儿可是农村……你要是小便,就到外边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吧。”
胖刑技掉转头走出大门,踏上满是裂缝的水泥道路,往西南方向走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再绕过一个堆得很高的灰黄色的柴禾垛子,看到国道边有一堵废弃很久的土墙。土墙后面,停着一辆掉了漆的灰色捷达。
胖刑技背对着捷达,面朝土墙,拉开裤子上的拉链……
捷达的车窗慢慢摇下一道缝,缝隙太窄了,看不见里面的人。
胖刑技只低声说了一个字:“有。”
静了一会儿,捷达里传出一个声音:“墙后面。”
然后,呼隆隆一阵响,捷达绕过土墙,歪歪斜斜地上了国道,一路向远方驶去。
蓝天,草原,灰色的车身犹如浮在绿波上滑动一般,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终于消失不见。
胖胖的影子依旧印在地上,很久很久,终于动了一动,一道长长的水线浇在了土墙上,墙体腾起一股不知道是土烟还是水烟的东西,还有些枯枝断裂时发出的清脆的噼啪声。
水线越来越短,终于停止了。影子抖了一下,嘶啦一声,拉上了拉链。
胖刑技绕过土墙,在墙根下那片荒草中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信封,掸了掸上面的土,打开扫了一眼,迅速塞进上衣的内兜里。
一个字一万元。说到做到。
值!寻找罪行的受益者。
——赫尔克里·波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