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冷。
胡萝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窗外,天色阴沉。可能是开会的时间有些长,老坐着不动,血液循环放慢了吧?胡萝卜这么想着,把黑色的警用大衣在身上裹了裹,依然觉得从脖子根儿往下像泡在冰水里似的,冷得慌。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想,也许是自己被李阔海的话吓到了,或者说,李阔海的话其实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要说那个白衣女人是凶手,胡萝卜自己也有同感,他相信在座的每个人——包括那位貌似矜持的楚处长在内,都有同感,只是别人觉得太荒诞而李阔海敢说出来罢了。而且,胡萝卜觉得,只有那个浑身鲜血的白衣女人才能干下这么血腥、这么诡异、这么匪夷所思、这么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他眼前甚至勾画了一幕景象:门反锁的包间里,六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摊在地板上,一个沾有脑浆的烟灰缸从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上,慢慢地、慢慢地滑下,啪的一声打碎在地板上!没有表情更没有血色的一张脸,飘啊飘地飘到门口,拖曳的白色睡衣下摆上,沾满了黏黏的鲜血……来到门前,她没有停止血泊中的飘浮,继续,继续……
“按照你的说法,这起案件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了?”楚天瑛的话打断了胡萝卜的思绪,“凶手在门窗反锁的房间里大肆杀人,然后成功脱逃。只是出于偶然,才被张大山撞见——可问题在于:咱们这是在办案,不是拍侦探片或者写小说——在现实中,你见过几起密室杀人案?”
李阔海一下子成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