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交际的小猫奥斯卡(6)

我上楼的习惯一向是一次跨好几阶,而这次我却像老头一样地慢慢爬上去,同时,我觉得喉咙又干又紧,呼吸也不很顺畅。

我责骂自己是个太情绪化的傻子,可是推开我们卧室的门以后,我找到些许慰藉。海伦颇能处之泰然。从那只猫来到我们家以后,海伦日日夜夜都在照顾它,因此它和海伦的感情也特别好。原先我以为像这样出乎意料的分离一定会使海伦伤心欲绝,可是事实并不如此。她表现得冷静、理智极了。你永远也搞不懂女人——不过谢天谢地。

现在我该做的就是如何来配合这屋里的气氛。我把嘴角调整出适度的微笑,然后轻松地走进屋里。

海伦站在窗口向外看,我走过去搂住她的肩。如果不是我心情这么糟的话,我一定能够说些话让两个人都高兴一点的。

这种事很快就能够复原的。我们告诉自己,毕竟奥斯卡并不是死了或走失了——它是到了一个知道如何好好照顾它的家庭里。事实上,那才是真正的回家。

何况,我们还有山姆。奥斯卡刚来的时候它似乎很担心自己会失宠。每次一看到炉火边的纸箱,它就无奈地叹口气,然后知趣地钻到桌子底下趴着。其实我们对山姆的爱并没有改变,它仍旧是我们的精神寄托。

还有一点,那就是我一直在脑海中酝酿着一个想法,当时机恰当时,我就会向海伦提出来。大约一个月以后的一个晚上,我和海伦到巴村看电影,散场出来的时候,我看了看表。

“才8点,”我说,“怎么样,要不要去看奥斯卡?”

海伦吃惊地看着我:“你是说开到威德利去?”

“是啊。才五里路嘛。”

她脸上渐渐扩展开一丝笑意。“这倒是个好建议。你想他们会不会介意?”

“季家人?不,我确信他们不会。咱们走吧。”

威德利是个大村庄。季家的土墙屋就在美以美教堂边上。我推开花园的矮门,走进季家的院子。

一位像是很忙的矮妇人打开屋门。她正拿了一块干布擦手。

“季太太?”我问。

“是的,我就是。”

“我是吉米·哈利,这是内人。”

她的眼睛不解地瞪着。显然我的名字对她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曾经养过你的猫。”我又加了一句。

她突然笑了起来:“哦,我记起来了。西本跟我提过,快请进,请进!”

眼前的厨房兼客厅构成了典型周入30先令并有6个孩子的家庭的画面:破旧的家具,乌黑的锅炉,堆满一盆的脏衣服。

季先生从炉火旁边的木椅上站起来,戴上一副金边眼镜,然后走过来和我握手。

他向海伦指指旁边一张快要散掉的椅子:“能看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我还经常向内人提到你们呢。”

季太太把毛巾挂起来:“很高兴你们来。我去倒茶。”

她笑着把一桶泥水提到角落,说:“我正在给孩子洗球衣。他们好像永远嫌衣服不够脏似的。”

当她正在冲茶的时候,我偷偷向四周瞄了一眼——同时我发现海伦也在这么做。可是我们白找了,这屋里根本不像是有猫的迹象。该不会是它又逃跑了吧?

我一直到茶端来了才敢提出自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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