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交际的小猫奥斯卡(3)

“好,好。”她脸上又是沉思的表情。

以后的几天之中,她不仅喂它牛奶,还喂肉汁、蔬菜汁和最有营养的婴儿食物。海伦每天喂食的时间都很固定,以至于我吃午餐时,她一定跪在纸箱前面。

“我们就叫它奥斯卡好了。”她边喂边说。

“你是说我们要养它?”

“是啊。”

我很喜欢猫,只是我们狭小的卧室里有一个山姆已经够挤了。我似乎可以想见未来的混乱,不过,我还是决定随海伦的意思。

“为什么要叫奥斯卡?”

“我也不知道。”海伦把满满一汤匙的灰色汁液送进鲜红的小舌头里面,并且很关心地看着它吞咽。

我最喜欢女人的深不可测,所以我也没有追问她。我很高兴让事情自然发展下去。养奥斯卡并不是容易的事,我必须每隔六小时换一次药,而且每天早晚各量一次体温,以防止并发症。此外,它大概是肠胃不适应,每天都要吐个好几回。

奥斯卡的动物本能似乎在告诉它没事尽量不要乱动,因为它成天趴在纸盒里一动也不动。当我们靠过去看它时,它也只是小声地叫一声。

奥斯卡的叫声很快就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最后,它终于可以爬出纸箱在屋里游荡,并享用跟山姆一样的晚餐——肉和饼干。这真是胜利的一刻,我相信它也有同感。

看着那副瘦骨架愈变愈丰满,实在是最令人欣慰的事。它不断地吃最好的食物,身上也不断地长出新肉来。还有它的毛色也变成发亮的灰与黑。我们家里所养的已是一只健康美丽的大猫了。

奥斯卡渐渐恢复的期间,屈生自然也是我们的常客。

每次一来,他就浑然忘我地和猫儿玩起来。很显然,他一定觉得——事实也是如此——是他救活了这只猫。屈生最喜爱的游戏就是把脚伸过去,然后在奥斯卡扑上去前,再迅速收回来。

而奥斯卡也并非那么轻易被戏弄的猫。我觉得它的愤怒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屈生一再用同样的方法欺骗它。有一天晚上,奥斯卡埋伏在桌子下面,在屈生还没来得及开始耍老把戏之前,它就先发制人扑上去,一爪正好扫中屈生的脚踝。

山姆也是奥斯卡的最佳玩伴,它们很快就成了至死不渝的密友。猫儿是很爱用爪子洗脸的动物,过了不久,山姆也从它那儿学到了这个好习惯。

奥斯卡顺理成章地成了我们家的一员,直到几个礼拜以后的一天,我从外面出诊回来,发现海伦的脸色很难看。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是奥斯卡!它走了!”

“走了?说得再明白一点!”

“吉米,我想它是跑了。”

我直瞪着她:“它不会的。它常常跑到楼下的花园里去玩……你确定它不在那儿?”

“百分之百确定,我找遍了院子的每一角,甚至还在镇上绕了一圈。还有,别忘了,”她的下巴微微颤抖了几下,“以前……它也从别的地方逃跑过。”

我看看手表:“10点,这就怪了,它不该在这个时间跑的。”

我刚说完,门铃就响了。我快步冲下楼梯。在甬道的转角口上,我看出玻璃后面是牧师的妻子海斯太太。我拉开门,看见她手上抱着奥斯卡。

“我想这是你的猫吧,哈利先生?”她说。

“是啊,海斯太太。你在哪里发现它的?”

她笑了一下:“说来很奇怪。我们正在教堂聚会,发现它坐在椅子上。”

“坐在?”

“是的。就好像它也在听布道似的。事后我觉得我该亲自把它送还给你。”

“实在感激不尽,海斯太太。”我把奥斯卡接过来挟在腋下,“我太太还在难过呢,她以为它走失了。”

它的出走是个谜。为什么它会突然不告而别?不过幸好尔后的一个礼拜里,它对我们忠心的态度都没有改变,所以我们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有天晚上一位客人带他的狗来诊所打疫苗,走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上,我回到楼上才发现,奥斯卡又跑了。这回我和海伦远征到市场和那附近的小暗巷,可是几个钟头以后,我们还是沮丧地回到家。11点时,我们决定先上床睡觉,等天亮再说,可是门铃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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