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降临,饶是香港这边不太寒冷,霁月也不禁地多添了几件衣裳。
她挎着棕黄相间的Burberry包包,将毛呢大衣的领子立得高高的,又围上了丝巾,仍不免冷得哆嗦,跺着小脚。
熙攘人群后,信号灯的另一边,段天年坐在温暖的车厢里,随手翻着文件,抬头间,便将对面站在十字路口的霁月撞进眼底。
墨黑的眼球微微转动,一个月时间不短,也不算很长,他终是扯出一丝笑意:“邹毅,帮我接通汪小姐。”
邹毅接通电话递给后座的段天年。
电话那一头,女人的声音欢快娇滴,好似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般。
“琳娜,我今天有些事,改天再去品尝你的手艺。”
收了线,他拉开车门,不等邹毅在后面叫他,便跨步走向斑马线。
邹毅看清他走过去的方向,又看清对面的女人,哼哼笑了几下,对着司机道:“走吧,老板会老板娘去了。”
司机笑着瞅了瞅红绿灯方向,开动车子。
这个路口在商业繁华地带,信号灯时间又很长,所以,不一会儿,行人已经挤得满满的。段天年个子极高,站在人群中,看着对面哈着气左看看右望望的女人,微薄的唇弯起笑意。
人群开始走动,她朝他这边走来,搓着小手将脖子缩进衣领里。斑马线上站满了人,路人匆匆擦身而过,他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过来,转瞬间周遭的一切杂乱便像被屏蔽了一样消失殆尽,眼中留下的只有她。
那一天段天年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星辰升起,方发觉已经凌晨三点。
楼上的门自始至终没再打开,他心里明镜般清楚,那扇门永远不会为他而开,他索性驱车离去。
那一次后,已经隔了有一个月,他手边工作繁忙又要追开年底的股东会议,无暇顾她。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他不理她便也不会主动找他。段天年偶尔闲下来时会浅浅一笑,是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看着温婉,实则倔得很。
转眼间已是11月。
香港的冬天虽不及北京寒冷,却也是有几分冷意。
纷乱人群中,霁月老早看到了对面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身姿挺拔,身形又极好,笔挺的灰黑色西服穿在身上,整个人十分夺目,他又有着一张霸气横生的脸孔,让人总能记住他自信张扬的样子。
在这样自己觉着寒冷的天气里,他竟然没穿大衣,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在熙攘的马路对面盯着自己,眼中尽是她说不清的情愫,她微微愣神,有些看不透这个伴在自己身边三年的男人。
霁月走过去,到了段天年跟前,妍丽的面上绽着因寒冷而冻出的红晕,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仿佛那日的冷战已过去,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及。他们之间总是这样,本就不是因爱而结合的两人,问题显而易见,谁也不愿捅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
他知道她的过去,她爱过的那个人,他娶她也不是一时同情,结婚,是他们各取所需。
无论这样做是否正确,他们已经这样了,这样地过日子,这样地生活。
段天年半低着头,瞅着对面毫无防备露出柔美笑脸的女人,淡淡道:“在附近谈事情,对方取消约会了。”
霁月盯着他看了会儿,问:“那你要回公司吗?”
“你去哪儿?我送你。”段天年眉间舒展,微微吐着气息,拉起她的手往旁边走过去,又掏出电话准备打给邹毅。
“我想去买些礼物,听陆南说后天回北京的机票已经定好了。”霁月说着又偷偷瞟了眼段天年。
他迈着大步,侧脸平淡,毫无两人冷战过的样子,只是问她:“给妈妈和小姑她们买?”
“嗯。”霁月点了点头,她也是昨天才接到陆南的电话,回北京的日子一拖再拖,终于定在了后天离开。
时间紧促,她只好匆忙出来买要送给家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