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的豪气(2)

我们已经逐渐失去不怕苦的豪气。年轻人的成长本来就有一些压力。成长需要努力,而且是艰辛的历程,生活本身就需要具备肯承担的勇气才活得快乐、有兴 致。但是我们却把心理学家所说的,不要把自己的野心转移给孩子太多压力,误会为无需给孩子生活教育与训练。我们的青少年,连做家事、修整家具、待人接物、 洒扫进退之类的事,都不教了。在学的学生除了读书之外,一切荒废;除了升学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生活学习。至于那些功课学不来的孩子,就更学不到东西,更觉 得空虚、彷徨了。

野心的压力、眼高手低的无能感,使许多人铤而走险;而那些耐不住空虚的青少年,为了挣脱痛苦,却在毒枭的引诱下,陷入吸毒的泥淖。吸毒不是青少年自 己本来就会的自我麻醉伎俩,那是成人教的。这个社会,在成人世界里显露着道德无能和冷漠的精神现象,只求功利,可以不顾后果,只贪图享受而不顾道义。电动 玩具店是大人开的,雏妓是成人要她去干的,而成人生活中的离婚率,更显示对子女不负责的表现。略估我们的离婚率,每五对结婚者中有一对离婚,这高得离谱的 现象,也表现着对其子女成长的不负责任。

暴力是人类行为中最原始的冲动,抢夺和掠诱潜藏着邪恶的心机,犯罪率的提高表示不能接受规范约束的冲动。这些现象的背后是一种心灵的不自由,一种被 物欲奴役的无常和悲怆。这对于一个试图走向自由开放的社会而言,是一种严重的挑战和倒退现象。我们该扪心自问,究竟是为了自由而活下去,还是要当物欲的奴 隶而苟延残喘。

此刻,经济上看来是富裕的,但内心是赤贫的;看来是繁荣的,但我们能否续创佳绩,不无疑问;社会看似安定的,但许多人心中却充满着烦恼、困惑和不 安;因为大家所重视的是追逐、占有和野心。仔细想想,无论你拥有多少财富,只要野心不断膨胀,匮乏的心结就会浮现。贫穷在心理层面上是一种主观的意识。你 觉得不够就是匮乏,觉得不知足不肯施舍去帮助别人,自己就陷在贫穷的心理状态。

衣着风光,如果没有丰富的精神生活,就会变得庸俗;如果失去豪气,则更会流于虚有其表。食、衣、住、行的提升与改善,如果没有豪气,那就是暴发户的 俗态。随着这种俗态,政治自由会变成蛮横和无理,弱肉强食的野蛮行径将会出现。随着豪气的失落,开放的社会会制造更多的扰攘和不安。

我们的危机正出现在反叛的罅隙里。这个社会,颓废正对着豪气反叛,享乐正对着勤奋反叛,贪婪在对恬淡和活力反叛,劳方在对资方反叛,资方在对经营的 智慧反叛。就另一个方面来看,个人在对社会反叛,浪漫的爱情在对实益的婚姻反叛,神秘的宗教在对正信的宗教反叛,颓废的意识在对振作的精神反叛。

颓废加上反叛的性格,会使我们坐吃山空,失去许多竞争的优势;它不但会破坏我们的社会安宁,也会影响大家的生存之路。

在佛经中有两则故事值得我们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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