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怦然心动,在不可期然中(4)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方接通了电话。

“你好,单先生。”

电话里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还和我这么生疏啊。”顿了顿,他又问,“你怎么来这儿了啊?又逃课了?”

“你也在这儿?”我笑了起来,“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啊!”

“那你向左转九十度,抬一下头。”他笑说。

我依言照做,仰头见到单永谦正站在高楼一扇落地窗前,他拿着手机望着我,眸中是静谧的微笑。

“站在那儿别动,我下来。”他合上了手机,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哎呀,这么快就下来了,不用工作吗?你就不怕被扣薪水吗?”我仰着头揶揄他,明亮的阳光照得我的眼睛生痛,可是我还是想睁大眼睛瞅他。

他见此往旁边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恰好挡住了直射我的阳光,我眼前顿觉一片阴凉。

“怎么跑这边来了?淳韶今天又对你干什么了?”单永谦不假思索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闷闷地回道:“不关他的事呢!刚好下午没课,我就出来随便走一走啦。”

“心情不好?看起来郁郁寡欢,想家了?”单永谦继续关切地问道。

“不是啊,你不用工作吗?”我又问道。

“工作了大半天下来走一走也没多大要紧。”单永谦端详着我,又说:要不我陪你走一走?”

“好,那走一小段路,待会你再回去上班。”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往街头慢慢走去。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单永谦忽然转过头问我:“淳韶后来跟你道歉了吗?我那天回去后说了他,他以后应该不会再这么肆意妄为了。”

“啊?你还是回去说了他啊?”我惊诧地问道,忽然明白了为何单淳韶会认为我对单永谦有意思了。

单永谦见我表情诧异,垂了垂眼帘,唇角浮起一抹好笑的意味:“淳韶虽然有时候很放肆,但他还算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很少惹是生非,也很少让家里人为他操心。”顿了顿,似乎有些许犹豫,单永谦又说,“淳韶八年前得过抑郁症,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去。”

“抑郁症?”我睁大了眼睛望着单永谦,“多动症还差不多吧!他这么外向开朗,活泼乱跳,他要是抑郁症那整个世界的人民都重度抑郁了!”

单永谦没有立刻接我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02年的时候中欧发生了百年难遇的暴雨,暴雨淹没了整个布拉格的中心城区,所有交通设施全被中断,很多人在这场洪灾中丧生。淳韶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位。”

我默然,顿时觉得单淳韶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了:“我不知道他……哎……”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莫名的为自己一直对他态度恶劣而感到内疚。

“他得抑郁症的那年我初来布拉格,除了我他不和任何人说话。过了四年他基本恢复正常了,我爸新娶了一任妻子,淳韶的性格又开始变得喜怒无常,任谁都不再放在眼里。”单永谦淡淡的叙述着往事,带着一种悲悯的表情。

天边明亮的光线开始慢慢淡薄,我们在一座雕像附近的长椅坐下,这座雕像“大铜马”据说是布拉格保护神瓦茨拉夫的坐骑,是一座很有名的标志性建筑物。在这儿我还难得见到了为数不少的华人。

“交了男朋友吗?”此时我正望着远处拖家带口出来旅行的游客,单永谦突如其来的问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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