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脏衣物做针线活,完美主妇的一天。先是缝补冲锋裤,防水胶条崩溃,十几公分的大口子,若不穿内衣,白花花的肉可是刺眼。小裂口也是多,大概与材料在恶劣气候下老化有关,后期更是破烂的连犀利哥也不会瞧一眼。缝补冲锋裤很头疼,布料太厚,针难扎穿,针眼屡屡被反顶进肉里,但还是得一针一线,不能马虎。为了减轻负重,没带一条备用裤,连轻薄的快干裤也没有,包括鞋。现在回想,不可思议,太极端了。羽绒服烂了几个小洞,白色羽毛不时从洞口挣扎出来,在眼前飘啊飘的,仿若是体温在一丝丝流散。缝补羽绒服很简单,透明胶布横粘一下、竖粘一下,标准的救死扶伤的十字符号。
傍晚变天,风势骤增,恶狗出巡。晒在帐杆上的袜子拼死力争着,我又无法钻出帐篷收取,哆嗦的帐篷全靠屁股压着。手伸到帐外盲摸,总算把袜子救了回来,数数少一只。拖了两个驮包进来压帐,出去寻找不愿归家的袜子。帐杆角落没有,顺风方向没有,湖里辨析不清,我想,袜子果真迷失地再也回不来了。袜子带得不多,质量也一般,磨损却比预想快,所以每只袜子都是我的珍爱,为之默哀。
再晚些时,帐外已是狂风大雪,天地间一片鬼哭狼嚎。这般天气并不极端,身处其中埋头推行也是常有的事。人在风暴中不觉得怎样,但躲在帐篷里窥视,却是如此惊心动魄。瞧这阵势,估计明天也是走不了了。并不急,趁机好好休息。为了快速穿越寒旱地带,起得比太阳早,一天推行超过十二小时,休息时间超过五分钟就觉得是犯罪,再不缓口气迟早会跨的。身上已有多处不适,尤其右腿,血痂和内衣相连。上陡坡、陡坎停顿时,全靠右腿抵住脚踏不至下滑,久之便斑斑,刚结痂又被抵破,反反复复。而意外食物给了我一个难得喘息的时刻,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