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校长爷爷的孙子,是我“私塾”同学,从我记事到十五岁,他是我哥哥,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他是我男朋友、对象、恋人、未婚夫,是在我肚子里活了八个月的那个胎儿的父亲。刚才是他来的电话。我才知道,这回他妹妹非让我过来,是他的主意。他刚从日本回来,想和我结婚。一会儿他会带车来接我。
结婚?你,那你觉得……
你放心,与有没有你没有关系。我这辈子,如果必须结婚,只要天底下可供选择的男人超过一个,就不是他。
我明白了,我陪你去。哎红丫,你要不愿见他,咱不去不行吗?咱天亮就回沈阳——参加葬礼不是寄托哀思的唯一形式。
这——你意思是,他们拿校长爷爷当钓饵引我上钩,我拒绝上钩,就算不上对不起校长爷爷?走——可,这时候没车呀?
傻孩子,有车也不能这时候上站——快穿快收拾!咱换个地方,他去车站堵不着咱。对校长爷爷,你不用内疚,你昨天给我讲他的口吻,能证明在你心里他还活着,这足够了——给金海泉发短信告诉他别来接了,然后关机——如果你不出席葬礼让有些人不快,并不怪你,这也是你帮别人减少麻烦。可你想好了吗?这可就得罪金海泉了。
想好了,他先得罪我的。
那就好。来,这个包给我。你懂我意思吗?我希望你真觉得不去新金乡是最好的选择。
不归,我这人从来都主意正,谁都说我人小鬼大。可有了你,我都不愿动脑筋了,我觉得听你的怎么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