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筝在街心公园追上何东,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东秃噜出一句:“我想重新走一遍青春。”
权筝没听明白:“什么?”
何东镇定了一下说:“我想重新走一遍青春。”
权筝糊涂了:“为什么?青春的时候你植物人了?”
“差不多。”
于是何东就把这些日子想的,什么过得压抑,不高兴,不痛快,不幸福,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等等都倒了出来。
权筝就问:“这跟咱们登记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何东说,“我要登记了,就得对家庭负责,我就不能重新走一遍青春了。”
权筝仔细看了看何东的脸:“看什么邪书了?”
“没看。”
权筝挽住何东的胳膊:“走吧,你不就想换工作吗,换吧,我不管。”
何东站着不动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权筝身体立时僵硬,瞪着何东:“你想恋爱也重新走一遍?”
何东没说话。
“你就是想跟我分手!”权筝失控地冲何东喊道。
“不是。”
“不是?不是咱们现在就登记去?”
何东不动。
权筝扭身就跑,何东下意识地追了上去,一会儿权筝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这可怎么好?何东坐马路边上“咔嚓咔嚓”啃了小十根冰棍,肚子都成冰袋了,也没理出个头绪。给权筝打电话,她一直关机。这时手机响,何东以为是权筝,赶紧接,一听是老爸,让他上月盛斋买点酱羊肉带爷爷家来。坏了,还有上爷爷家这码子事儿呢。虽说老何家常委会管的事儿不少,也都喜欢权筝,还真没人逼着何东非娶权筝不可。可上登记处撂挑子这事儿…。何东怎么着也不能找啐去,他马上给大堂弟何西打电话,让他帮忙跟爷爷告个缺席,躲过今天,等大家心态都平静了再解释也不迟。
何西,二十五岁,骨科医生,是二叔何守二的儿子。电话铃嚎了半天,何西也没接。何东知道他在当班,就急忙往医院赶。何西刚跟着主治医做完手术,正洗手呢,一看见何东,一把把他揪到走廊里的光荣榜前面,指着一大胖脸,鱼泡眼的大幅照片问何东:“认识他吗?”
“我干吗认识他呵?”
“我未来的老丈人。”
“啊?”
“你说你没事结什么婚呵?”何西指着照片“我们科的丁主任,看上我了,非把他女儿介绍给我,还是跟我爸说的,我爸觉得我也该有女朋友了,就把我给安排了,明儿就得去见面,接头暗号都定了。你说他长这样,他女儿…。”
“谁让你跟二叔一个医院的,我可不是没提醒过你。不过女儿一般都随妈。”
“就丁主任长这样,他老婆能好看到哪儿去?就赖你,玩什么不好,玩结婚?你要不结,我还有词拒他们,我哥都没结呢,我着什么急呵?”
“我没结。”
何西一愣:“你不是今天登记吗?”
“我没登。”
何西赶紧把何东拉到一边:“怎么回事儿?”
“一两句说不清楚,今天晚上我就不去爷爷家了,你帮我请个假?”
何西乐了:“我这就请假,现在就把你押爷爷家去!”说着就揪住何东的衣领,“走,跟我请假去!”
何东挣扎:“我不去!算我欠你一回还不行?”
俩人正撕扯着,“哥哥,快帮我包包。”何北捂着流血的额头走了过来,一特打眼的二十出头的女孩还搀着他的胳膊。
何北二十三岁,高中学历,现在一超市卖拖把,是四叔何守四的儿子。
何西边给何北处理伤口边说:“怎么卖个拖把还能打架?”
何北身边的女孩赶紧说:“不是不是,是有人在餐馆欺负我,他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