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刚擦黑,辛晓的堂姐辛宜就来了。
辛晓的家在漓市,在M大念书一直由这个定居蔺安市的堂姐照顾。大一辛晓还住宿舍时,晨曦等人常见辛宜来给辛晓送东西,偶尔碰上大家也一块吃顿饭喝杯咖啡什么的,是以众人对这个堂姐并不陌生。
见晨曦右脸肿得老高,辛宜又是道歉又是帮忙擦药,掇拾好一阵,晨曦才抽空问:“现在晓晓怎么样了?”
辛宜拿着棉签的手一抖,尴尬地扯扯嘴角:“已经在精神病院住下了,她妈妈大概下周赶过来。言医生说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唉,这都是命,谁能想到那孩子会再犯病。”
“再犯?”花花瞪圆杏眼,“这么说……晓晓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辛宜垂下眼睑,踌躇一番,轻轻点了点头。
说来可怜,辛晓第一次发病那年刚满十六岁。那时她刚上高中,正值美好花季的年龄开始了一段不该有的恋情。对方是汽车店的修车工,祖籍在海边,大家都唤他“阿忱”。
毋庸置疑,阿忱最开始对辛晓是很好很好的,风雨无阻地接送,无微不至地照料,花一下午的时间排队只为了买到辛晓喜欢的音乐剧票,苦学两个月面点就为了能在辛晓生日时为其亲手做一块蛋糕……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而甜蜜,可两人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份甜蜜,突然而至的小生命就将一切美好统统化成泡影。
辛晓拒绝打胎,慌乱之下,两人决定私奔,可在两人约定的地点,辛晓苦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心上人的身影,取而代之前来的,是辛晓震怒的父母。被捉回去后,辛晓被安排迅速堕了胎,又转了校,从那之后,她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辛宜回忆道:“那时候她经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关就是两三天。既不说话也不理人,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晨曦蹙眉:“这么说起来,倒蛮像心因性心理障碍症。”
辛宜眼眸闪亮:“是的。当时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花花插话道:“等等等等,刚才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吧?阿忱当时为什么没去赴约?是被晓晓父母发现了还是临时出了状况?”
“都不是。”辛宜话至此顿了片刻,这才接着道,“当时……我们骗晓晓说,阿忱出车祸死了。”
花花微诧:“什么?”
红翡眯眼道:“那事实是……”
辛宜埋首抚平裙子上的褶皱,缓缓道:“事实是私奔当晚,阿忱主动给晓晓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去接晓晓回家。而自己,则跑了。”
话音落下,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晨曦几次张口,最后却又徒劳地闭上。这结局实在是不好评价啊……
这头,花花拍案而起,啐道:“渣男!他怎么能临阵脱逃?这简直比出去乱搞女人还恶心。”
辛宜深呼口气,叹息:“当时我们也是这么考虑,所以才跟晓晓撒了谎,可谁知道,正是这个谎害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