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她真的做到了,她该死的把一辆破车的后视镜给生生用手掰下来了!
夏舞捧着断裂的后视镜,下意识慌忙扫了眼四周,受惊的兔子一样战战兢兢。
看起来没有目击者,她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笨手笨脚地想把后视镜粘回原处,可是一切木已成舟,她是找不到后悔药的。
夏舞彻底乱了方寸,脑子里只蹦出莎士比亚式的疑问:跑,还是不跑,这是个问题。
有那么一刻,她想过逃跑来着,但是她从小就是个柔顺正直的孩子,因此“逃跑”的想法只在脑中出现三秒就被她立刻否定。
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总是要赔的,天经地义的道理。
也不知道要赔多少,瞄了一眼,幸好这是辆不值什么钱的破车,夏舞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辛苦挣来的一千多块钱,又从本子上撕了一张纸下来准备写些道歉之类的话。
不过停车场灯光太暗,她的心也够乱的,低着头在包里使劲掏笔。
灯影鬼魅的地方,一支黑色派克笔无声无息地递了上来。
“啊!”
小姑娘夏舞吓得扔了手里的纸条,惊骇莫名地转头看向来人,见到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后,抚着起伏的胸口喘粗气。
“是你!”
她瞪圆眼诧异,是不久之前有过短暂接触的面具先生,廖河他表哥,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他。
眼见严冀的目光正落在她手里的“罪证”上,眼里有抹值得玩味的情绪,夏舞单方面把它认定为“嘲笑”。
从小到大未经历过这种被人抓个现行的经历,夏舞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将后视镜嗖地藏到身后,故作坚强却又底气不足地高声强调:“我……我会赔的。”
严冀眼神幽幽地看着面前脸涨得通红的小女孩,内心感到有些好笑。他目睹了刚才整个过程,女孩畏缩的动作很显然取悦了他这个旁观者。他刚才躲在阴暗处就想,他们还挺有缘,刚才踏入电梯不经意一瞥,他就一眼认出她来。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属于他们的命运的轮轴已经开始转动,纵使严冀是个意志力坚定、不轻易接受改变的男人,他仍然抵挡不了这种命定的邂逅,这也许是上天对他意志力的一种挑战。
他对着夏舞笑了笑:“你力气挺大的。”
夏舞越发窘,心想遇到这人就没好事,没好气地应了句:“我是体力工作者。”
说完也不客气,接过严冀手里的笔弯腰刷刷写了起来。
严冀好奇她写什么,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