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宝心中狂喜,立即伸出手,说:“先给钱。”
刘黑子竟然信了,说:“我身上没钱,我进屋去给你拿。”
苍天啊大地啊,难道真的成了?这么简单,早知如此,干吗要跑到刘拐子那里受些闲气?刘二宝真是太兴奋了,两百元,晚上就变成八千元了。苍天啊,看来我真的要发达了。
刘二宝正在兴头上,见刘黑子出来了。不过,不是刘黑子一个人,而是两个,身后跟着刘猴子。见到刘猴子,刘二宝顿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天啦,这只猴子怎么也猫在家里?他干吗不出去推销自己的假钞?这只猴子该不会坏自己的事吧,再一看刘黑子的脸色,他立即感到事情不妙。
刘二宝堆起笑脸,和刘猴子打招呼:“猴子哥,在家啊。”心里却在想,这他妈是什么世道,老子比他大七岁呢,却不得不叫他哥。
他这声“哥”还没落音,一道黑色的身影,如狗熊般扑上来。刘二宝仅仅只来得及在心里叫一声不妙,刘黑子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间,拳头、大脚,如暴风骤雨一般落下来。刘二宝饿了一天一夜,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大喊饶命。
跟刘黑子这类没素质、没头脑,只有拳脚,只有暴力的人生活在一个村庄太危险了!刘二宝早想移民了,但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刘黑子拳脚的淫威。
刘二宝双手抱头,缩成一团。
“哥,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了。”说话的是刘猴子。
虽说刘黑子是哥,但对于弟弟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反倒像是刘猴子的弟弟一般。听刘猴子说了这话,刘黑子停了手,又踢了刘二宝一脚:“你欠老子的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
“今天晚上十点。”刘二宝担心又被暴打,连忙回答。
“十点?老子现在就要。”刘黑子把刘二宝提起来,开始在他口袋里摸钱。
刘二宝乖乖地让他摸自己的口袋,心中万分鄙视他:老子都摸不到钱,你又怎么能摸到?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刘猴子猥琐地站在一边奸笑。
刘二宝还是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他开口给自己说情,自己一定死得惨不忍睹。
“妈的!老子见过穷的,没见过你这么穷的。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时候你再不还钱,老子把你的命根子割下来喂狗。滚!”刘黑子终于放了刘二宝一条生路。
刘二宝一骨碌爬起来:“谢谢黑哥放我一条生路。”
“快滚!”刘黑子吼道。
刘二宝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等一下。”刘黑子又气吞山河地吼一声。
刘二宝跌倒在地上,脸如死灰,连一丝血色也没有,心中万分恐惧,这个愚蠢的家伙改变主意了吗?
刘黑子几步跨过去,一把提起他,逼视着他:“妈的!我看你眼中的神色不对,是不是很不服气?”
“天地良心,我服气,很服气……”刘二宝双手乱摇。
“真的?”刘黑子眼睛骨碌一转,迟疑了一下。
“心服口服,心悦诚服,五体投地,无话可说……黑哥打我是对的,是应该的。”刘二宝好话说尽,只想逃过这个劫难。
“你是什么?”刘黑子问了句。
“我就是一根毛。”刘二宝知道刘黑子想侮辱自己,反正自己经常被别人侮辱,习惯成自然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不对!”刘黑子不满意,连连摇头,“快说,是什么毛?”
“我是一根鸡……巴……毛……”刘二宝哭丧着脸,这可是他的心理极限。古人有云:三十而立。而今,刘二宝已经三十五岁了,非但没立,而且微不足道,甚至是最微不足道、最下流猥琐的一根毛。
这是一个游戏,小孩子玩的游戏。当刘二宝还是小学生的时候经常这样玩。到了初中还玩,但已经很少了。这个刘黑子,简直就是一个弱智,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喜欢玩孩子游戏。
人活到这个程度,该何等的悲哀呀!
活着还有必要吗?有没有必要呀?
刘黑子得到了胜利的满足,再次大喝一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