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更衣室,法布里一怒之下宣布国家队就地解散,大家该干嘛干嘛去。球员们抗议道:“解散了,谁出钱送我们回家?”足协也出面调解,法布里同意全队一起回到意大利。
国家队的航班本来计划在米兰降落,但米兰利纳特机场外早已聚满了大量球迷,航班不得不改飞热那亚,但这个消息还是走漏了。意大利队的绝大多数成员都受到了西红柿和鸡蛋的“招呼”,“应该是不太新鲜的水果。”事后亚尼克自嘲道。
事情远没有结束,“问责”必不可少。这就牵出意大利足球历史上著名的“问责门”事件,各种推卸责任和拆台,人性的丑陋完全暴露了出来。
需要问责的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失败,或是一个冷门的诞生,而是整个世界杯的表现完全就像一支业余队:状态欠佳、斗志缺乏、思绪混乱、内部不和等。问责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首先被攻击的是教练法布里。不少媒体认为他的选人出现极大问题,包括没有招入几名国际米兰主力、重用博洛尼亚球员等。另外,法布里给球队成员带来的压力太大,从落地英格兰开始,法布里就在鼓吹“好了,战争开始了”、“踢不好的人就别上了”等。此外,他的战术和排兵也饱受质疑,几乎是派上谁,谁就表现不好。整个世界杯,意大利队就没有真正让人们眼前一亮的表现,以2比0击败智利队,也仅仅因为对手更差。
在控制更衣室上,法布里也做得很差。国家队下榻的大学城里有两个区域,条件好的给了主力球员们,替补们则在另一边,这加剧了更衣室矛盾。
接着就是问责足协主席帕斯夸莱,这人真够倒霉。从1961年任职以来,他先是在智利兵败,好在主队的拳头成了人们声讨的主要目标,足协的不作为没被提及太多。1966年世界杯上,足协对国家队更衣室的失控达到了顶峰,内部矛盾空前,足协却没有丝毫解决办法。究其原因,是因为帕斯夸莱惧怕坐飞机,两届世界杯都没有到现场,而是在意大利国内等结果。所以,世界杯结束,帕斯夸莱也和法布里一起成了替罪羊,无奈辞职。
“我希望人们永远不会经历我1966年经历的一切,从6月到12月,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圣诞节。”这话是法布里在1994年说的,是他去世前一年的肺腑之言。
1966年世界杯后的那几个月,法布里走遍了整个意大利,为自己以及足协主席帕斯夸莱辩护,开始收集材料,找球员作证。也有传闻说,法布里的目标主要瞄准队医菲尼,他给菲尼的罪名是给球员注射了效果不佳的药物。亚尼克回忆说:“法布里给我打电话,我们私下秘密见了面,我告诉他,我的确看到菲尼在给一些人打针,至于效果我不知道。”
也有一些媒体支持这个观点,意大利队在世界杯前的热身赛中状态太好了,结果到了世界杯上却显得腿脚沉重,完全是状态出早了。注射在那时比较普遍,至于效果要看技术了。
法布里还希望找到一些球员作证,证明国际米兰的部分球员故意和自己对着干。当然,大家都在足球圈子里混,哪个球员也不愿意因此得罪人,所以帮助法布里完成这个“辩护书”的人少之又少。
最终意大利足协宣布,从用人到控制更衣室,法布里都有不可推卸的罪过,而且他还出于某种私利(将接任博洛尼亚主帅),忽略了国家队利益(重用博洛尼亚球员、打击国际米兰球员)。更狠的是,足协直接禁赛法布里一年,以做惩罚。
博洛尼亚队早已撤退,不能在这风口浪尖去触霉头,所以法布里成为1966年丑闻的最大罪人,直到一年后,他才接过都灵教鞭。而他与博洛尼亚的缘分,要到1969年才圆上,毕竟法布里犯众怒也是为了照顾博洛尼亚队。风头过后,博洛尼亚队自然要有所补偿。不过,法布里的教练生涯再无亮点,默默无闻地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而 “1966”永远与法布里联系在了一起。
(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