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决心给少卫赔一块新手帕。
第二天,我跑到镇上的供销社,一看,一块小手帕竟然要一毛钱。
一毛钱,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一个十分奢侈的价钱。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盘算怎么能弄到这一毛钱。
很快,我想出了弄钱的法子。
那时候,庄里人缺钱,去供销社买东西都用鸡蛋兑。我母亲也时常让我带鸡蛋到供销社去兑青盐、煤油之类的日用品。于是,我就投机取巧,从中克扣一点,几个月下来,竟有了八分钱。
可迟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母亲没再让我兑东西。
我天天盼着家里的青盐、煤油能快点用完。有时,晚上照煤油灯的时候,我故意把灯盏的灯芯挑得大大的。结果,被我母亲发现了,她又把灯芯弄小了,而且弄得比以前更小。
我懊悔极了。
不过,没过几天,我弄钱的机会又来了。
那天放学刚进庄子,我看见王少红和一帮学娃在巷道里滚白圆( 硬币 ),我一时心动,想赢两分钱,好凑够少卫的手帕钱。
“你敢单挑?”王少红见我也要玩,故意激将道。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我毫不示弱。
“不分白圆大小。”
“不分就不分。”
王少红有一枚五分的白圆,而我都是一分、两分的,总是滚不过他。不一会儿,我的六分钱就被他赢走了。
当我手里只剩下一枚二分白圆的时候,心里特别紧张,我把白圆紧紧地攥在手里,默念了一句“天尊保佑”,把白圆用力滚出去。
奇迹发生了,我的二分白圆,竟然超过了王少红的五分白圆。
有了五分的白圆,我输掉的钱,很快就会赢回来。
我的心一阵狂跳。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正要满心欢喜地去捡地上的白圆,有人揪住了我耳朵。
我吃力的歪过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揪耳朵的是我父亲。
我被父亲从巷道口一直揪到我家的院子里。
“说,钱是哪来的?”我父亲的脸黑得像锅底。
我杵在地上,不敢吱声。
“你说不说?”我父亲几乎是嚎叫起来。
我知道今天是抗不过去了,只得把克扣鸡蛋钱的事如实交代。
“你攒钱干啥,置家业还是引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