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想,这人还真是睁眼说瞎话,不过嘴上不理会,只道:“小王爷过忧了,小女子可不敢!”可是一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听都像是个怨妇在说反话。
果然,赵祯脸上笑开了,不无得意地笑,道:“看来小王还真是猜对了,二小姐是吃味儿了呢。”
多说无益,越描越黑,我索性起身离开,正要站起身子,只感觉眼前白色的光一闪,原本被我搭在梅枝上的斗篷已经被赵祯扯过紧紧地围在我的肩上,与此同时,赵祯也顺势用手圈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整个人都围在他胸前。
高出我一个头的赵祯伸手将我挽起的广袖拂下,又细心地拭掉我手上的雪渍,用他温热的手捧着我两只冻得通红的手慢慢地揉捏着,感觉手上没那么冷了,又将手抬到唇前轻轻地哈着热气……
“……”我睁大眼睛侧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感受着温柔的动作,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做何反应,只是任由他细心地呵护着。
赵祯看我盯着他侧脸发怔,淡笑着一挑眉头,侧脸贴着我的头发,把我的手紧握在掌中置在身前。
感觉到他胳膊拥紧的力量,同时一股若有似无的兰花香粉味儿传进鼻翼。这显然不是我用的香粉,那就是方才他在屋里抱着思棋时沾染上的,不禁心里一阵别扭,挣扎着想要离开他怀抱,半冷不热地道:“小王爷还真是生冷不忌,身上还沾着别个姑娘的香粉味儿,连衣裳都不换一件就又急着跑出来寻我,风流公子之名可真不虚传。”
赵祯听出我语气里似真的动了气,脸上的笑意微收一抹,既而笑得更开,低下头紧贴着我的侧脸,似笑非笑道:“既是二小姐不喜欢,那尔后我再不拥其他姑娘了。”
女人的天性是什么?耳根子软!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但我还是迟疑了,赵祯将这点迟疑尽收眼中,胳膊上的力量一个轻转,脸已经近得贴上我的睫毛,看着他眼里深如海潮的眼神和暧昧笑意,鬼使神差的我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但是,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个时候发花痴!就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赵祯迅速松开我,狠狠地抬脚一踢我身后的梅花树干,然后借着自己的轻功脚尖在雪地里轻轻一点,一只脚提起,另一只脚尖在雪地里轻轻向后滑行,双臂微微张开,素色的锦袍在雪地里翻飞,头上如墨玉般的黑发从背后被风吹起,越过肩头拂上他完美的脸线,嘴角那抹似乎总是存在的风流不羁的笑意在雪地里格外的夺人眼眸。
赵祯就那么微笑着朝后迅速从我面前滑退开,衣角翻飞,发丝飞扬,渐行远去,形成一个最完美的画面,但也正是这个完美的画面,成为我多年后的噩梦。梦中无数次地重复这样的画面,我努力地伸手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他,最后只能看着他身子跟漫天的白色一起泯灭消失,我无能为力……
“啊……”当梅枝上落下的雪团全都一股脑地砸到我的头上、脸上和身上时,我才完全被这种冰冷的感觉给击醒,他戏弄我!
“赵……祯……”我咬着牙吐掉一块落在我嘴里的雪块,从嘴里吐出阴鸷的两个字。
“哎呀……二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赵祯学着我之前的口气,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你……你……”我气得大喘气,抬手伸着指头瞪着他得意的笑脸,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