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能让鹃淮河成为花都乃至全国最负盛名的花前月下风雅之地,赵祯算是做出了杰出贡献,赵祯十六岁那年,为博美人一曲花重金置下一所镂金百花船送与花都第一歌妓玉瑶姑娘,一时名动花都,而赵祯的风流之名就是因此四下传开,而今玉瑶姑娘早已嫁与江南富商为妇,那赵祯也早就另寻他欢,只是当年的风流事迹却还常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料。
微微抬头看他从来都是一片冷漠的脸色,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试探地扭头,道:“晋之,你为何总是不笑呢?其实……其实你笑起来蛮好看的!”
晋之对于我的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意外,微蹙一下眉头之后,也没有太多表情,淡声道:“不喜欢笑!”
“为何不喜欢笑呢?”我那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上来了。
“习惯了!
“为何有这么怪异的习惯?”
“没有缘由!”
“为何……”
“你怎会尽是些刁钻的问题?”终于赵晋扭过头皱起了眉头,我嘴里的话也被打了回去。
“哦……”我咂吧着嘴有些不甘心地应着话。
“呵……你呀……呵呵……”就在我踌躇着不说话时,赵晋突然在脸上展开一个不怎么灿烂,却明媚无比的笑容,正巧背后鹃淮河岸的烟花齐齐爆开,无数绚丽多姿的烟花在黑色的夜空中画出团团花朵,粼粼的河面倒映着无数的细纹圈漪,墨玉闪烁,晶莹变幻,幽幽洌洌中显着无数钻石一般的亮点。
赵晋的这个笑容让我一阵恍惚,感觉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熟悉,胸口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溢出,像是自己发自内心深处的,却又像是一个陌生人的感观,却还未待我有更多的感觉,那感觉已经消失无遗。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片烟花下赵晋的笑容,成为我对他最为美好的记忆!当在许多年后,当我们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物,住着最好的宫殿,我们不停地相争,相互伤害之时,我却始终无法将这个笑容忘记。
“到画舫上去。”赵晋带着尚未收回的笑意伸手拉着我的手腕走向一所停靠在岸边的画舫上,早已候在船头的仆人赶紧行礼把船稳住让我们上船,待到赵晋带我到船上站定,船仆轻轻一撑篙,船就离了岸。
从外面看这船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一进里面才发现是别有洞天,五丈宽度的船舱,绯青的纱缦绕在四根漆红柱子上,一排水晶珠帘将船舱分成内外两间,外面摆着一张梨花圆木桌,上面放着新鲜瓜果和一套紫陶茶具,里间放着琴案和一张摆着文房四宝的雕花檀木书案,一幅笔法雄伟大气的《日出远山图》挂在左侧墙上,而右侧墙面侧开着一扇大窗户,只消打开窗户,整个河面就全都显露在眼底,河面上过往的船只全能尽数看清。
“喝杯茶暖暖手,我让人在船上备了烟花给你。”就在我心里感叹这私人画舫值钱时,一个婢女已经恭敬地在桌上奉了茶水。
我眼前一亮,停下去拿茶盅的手,喜声道:“烟花?”
“嗯。”赵晋淡淡地一颔首。
“主子,烟花备齐了。”船头的婢女低头在舱口请话。
我起身走出船舱,不算太大的船板上已经一溜地排开了几根茶盅粗细的烟花柱,一堆烟花筒子整齐地堆放在船头的小案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