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门后,玉安匆忙打开解药瓶,一口气将所有药丸喂到子泫的口中,不料她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擒住了。
“不必了,我早醒了。”子泫睁开了眼睛,顽皮地一眨,嘻嘻笑了起来。一场浩劫让二人将先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你很狡猾,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竟然假装失手中毒,连我也差点儿被你骗了……”他玩心又起,扮了个鬼脸道,“不过,我装得像吧?”
玉安轻咳两声,斜睨他道:“看来你云游四方,见识没有增长,花招倒是多了。”
子泫亦不甘示弱,“不敢不敢,我的花招在你面前,纵然再多也只是拿来防身的。”他一个翻身,盯着她说,“但你可要记得,我之所以容易被你骗,不是因为我蠢,而是因为骗我的是你。”
一缕阳光斜射到玉安的面颊和鼻尖,她的鬓角亦染上红晕。子泫有些忘情地去拉她的手,她却敏捷地躲闪开了,满脸不屑,“巧言令色,寡廉鲜耻,高子泫,索拉尔的山水就教了你这些?”
子泫方才恍然大悟她这半日的不悦皆因吃醋而起。他惊喜地扶住她的肩,抑制不住地笑了,“你误会了,玉安!我对索拉尔可没有半点留恋之心,爱上那里的是太子。我们行至索拉尔时遇到连月暴雨,太子和马队失散,竟然爱上了索拉尔的雪桑公主。皇后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担心太子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家国,便称病召他回朝,就此拆散了一段大好姻缘。”
“太子喜欢那什么公主,派人迎娶她即可,又何须拆散?”
子泫摇头,“皇室的婚姻事关国家兴衰,变数多得超乎想象,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么乐观。太子滞留不归,论起来可以入罪,正是为了保全他,皇后才让我把这件事情承担下,也才有了那些流言。”
玉安的心情豁然开朗,无法自已地露出明丽的笑容。一滴血滴落到子泫的衣襟,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适才光顾着说话,竟忘了玉安的手还在流血。他无限怨恨地瞪她一眼,用她的手绢为她包扎好伤口,责怪道:“那么利的剑,万一他一慌神伤了你该怎么办?你也真是冒失!”
玉安抿嘴一笑,“你没看出来吗?那个莽汉一举一动都听他表哥的。表哥不发号施令,他绝不敢乱来。”
这时,笙平带着车夫和随从来到了庙门外。待子泫帮玉安包好手掌,她起身将解药的药瓶交给其中福宁殿的宫人,“这个药瓶乃官窑去年制作,交皇城司三日查出它的出处。”
子泫追上去,“你答应了莫允贤绝不追究,岂能出尔反尔?”
玉安望着远方的大道,静静地答他,“忠信,忠信,忠在前,信在后。莫允贤兄弟罪及谋反,罪赦只能由官家定夺。当然,如果官家非要治他们的罪,本公主也绝不食言,用我这条命赔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