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做皇后那做什么?”
望月思量。
“做什么都没关系,最要紧……得到他的心。”
“心?你要吃了他?不可不可,杀生要坏修行的。”
望月委屈。
“哪里呀,我没说要杀他,我是说得到他的心,他的真心,他的情谊。我要他爱我。”
“爱?”我真是听不懂,她越说越玄乎。
望月摇头。
“说胭脂小姐你不懂,你入世太浅,心智又太淳朴,你不懂人心,不懂人间的情爱。”
我哑然失笑。我是一条蛇,又不是人,懂那些做什么?
她扒拉在窗口,两只黄豆眼粘上去,看的出神,流连忘返。我用尾巴轻轻推她,喜欢就上呗。
她扭捏,作态。说女儿家怎么能那么孟浪。拜托,你是黄鳝,不是女儿。她才不理,依然作姿作态。但眼神却冒火,勾魂,情欲横流,蠢蠢欲动。
里面男人一本正经,绷着脸,时而皱眉时而思量,做大事。
更声阵阵,夜已深,韶华愁短,飞逝。他伸个懒腰,起身,要走。望月急了,呲溜滑过去。不想,震动了瓦片,咔叽一声。她都来不及叫喊,就掉进去。
我都来不及施法,眼睁睁看她掉。但是,好一条黄鳝精,只见她临危不惧,在半空就念咒施法变幻,到落地,已化成人形。薄纱蔽体,乌发长过脚踝,纤细的女体轻盈,但到底也是一份重量,吧唧,落地,一声响。
“谁?”那男人喝一声,转身,目光凛凛。哇,好吓人。
看到地上那横陈的玉体,一怔,却不动。
望月幽幽抬起头,那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仰起芙蓉面,睁开葡萄眼,轻启樱桃嘴。
“是我。”
“是你!”他双眼一亮,神情迷离。
是谁?我在屋顶上满头疑问。
但屋内他已三步并两步,一把将她扶起,握住她剥皮莲藕似的手臂。望月脚绵身软,嘤咛一声倚靠过去。他神色微微错愕,但手一动,搂入怀不知望月在他怀里说了什么,那么轻,我听不见。
他眼神一动,烧灼。也在她耳边说一句,也那么轻,我依然听不清。心里有些急,他们搞什么呀?于是就着破口伸进去,偷窥偷听。
他轻笑,望月掩面埋首,撒娇。于是他便抱起她,径直往屏风里去。
去哪里?我追,绕梁呲溜呲溜的滑进去。屏风里面,是一张床。软烟罗帐配金钩,紫檀雕花描七彩,富丽堂皇。床上铺着象牙席,牙白色,软绵绵的感觉。
他将望月置在床上,一扯,薄纱犹如蜕皮滑落。他笼罩着她,我看不清,探出头,摇来摇去。他开始脱衣,金蝉脱壳似的,一层,两层。那柔顺的丝料落地,一如躺在他身下的女子。两人纠缠在一起,犹如两条蛇,一条白,一条微黄。争食,厮杀。却偏偏都不是蛇。
望月低吟,如泣如诉。他低吼,要死要活。我在梁上,瞠目结舌。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人间男欢女爱?有什么好?看起来似乎像打架厮杀,带着恨意,要吃掉对方似的。难道所谓爱,就是把对方吃掉?
望月突然尖叫,脸向后仰,脖子弯曲。他也低吼,好似手里的剑终于直插进敌人的胸膛,狠狠的,一鼓作气。
我皱眉,突然发现。咦,望月的脸,怎么不是她原先那个模样变化。那眉心一点红痣,好眼熟。这不是……我的脸吗?她为何要变作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