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7)

晚霞听后,小脸顿时一阵苍白,说不出一句话,低头跪于地上道:“王妃说得极是,奴婢知错,请王妃责罚。”

苏清婉不看她,也不开口叫她起来,只对那少年道:“你可愿意做我的侍从,跟着赵凌赵侍卫学本领,打理一些日常的事务?”

少年眸底一亮,开心道:“我愿意!能为王妃做事,是小人的荣幸,小人定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苏清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对少年点点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菊芬道:“菊芬,你将这孩子扶起来,带下去给他找些吃的东西,然后再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在院里等着。”

“是。”菊芬应下,自苏清婉的身后绕过,走上前将少年扶起。

少年向苏清婉道了谢后便跟着菊芬离开了。

待他们二人离开,苏清婉这才淡笑着走至赵凌面前道:“赵侍卫应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吧?”

赵凌心下一慌,忙道:“属下惶恐。王妃宅心仁厚,处处为王爷着想,自是一件好事。属下说过,王妃若有需要请尽管开口,属下愿效犬马之劳。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地栽培这个少年,让他明白王府乃他的再生之所,好好侍奉王妃。”

“赵侍卫客气了。”苏清婉一怔,心下有些复杂。赵凌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跪于亭间的晚霞道:“晚霞本就心直口快,但并无异心,还望王妃不要刁难她。”

苏清婉有些诧异,没想到赵凌会为晚霞求情,若她不卖他这个人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微微转身,她压着喉间的声音道:“你先起来吧,有赵侍卫为你求情,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晚霞看向赵凌,微微一怔,马上低下了头,低声道:“多谢王妃,多谢赵侍卫。”

赵凌点头,然后对苏清婉道:“多谢王妃,属下还要继续巡逻,就不打扰了。”说完,作揖转身离去。

看着赵凌离去的背影,苏清婉若有所思地回过身,看到晚霞垂着眼睑,心下明了。她走至晚霞的面前,审视着她道:“你觉得我会对你们王爷不利?”

晚霞的肩膀微微一颤,道:“奴婢不敢多想。”

“咯咯咯。”苏清婉轻笑出声,继而又道:“虽说是不敢想,但你也未必能控制住不去多想,不是吗?”

晚霞的心不由得收紧,再次跪在地上,“王妃恕罪,奴婢、奴婢……”

柳眉微皱,心间闪过一丝酸楚,散去了脸上的那份严肃,苏清婉将晚霞自地上扶起来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我不习惯。”

“王妃……”晚霞的眸底多了几分动容。

“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觉得我是一个会害你们王爷的人吗?”

看着晚霞略微紧张而苍白的小脸,苏清婉心底的惆怅和感叹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王妃是个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人,与兰侧妃是截然不同的。奴婢很喜欢王妃,也知道王妃不会做出对王府、对大家不利的事情,只是、只是……”

见晚霞犹豫,苏清婉心底了然,她终还是放不下心里的芥蒂,讽刺一笑,便不再为难于她,道:“好了,不必再说了,回去吧。”

“是。”晚霞长舒一口气,转身进入亭子,抱起案上的琴,跟上苏清婉的脚步离去。

苏清婉有些感叹,在这偌大的王府之中,她本以为是有可信之人的,本以为墨殷离或许是可以依靠的,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在空想而已。他根本就不信自己,还处处防着自己。他身边的人也都如此,一个个忠心耿耿,这本是一件幸事,但她身份特殊,难以得到他们的认可,她不由得心下泛起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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