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纳先生,您的意思是,因为您要重返歌坛,您和加德纳太太不得不分开?”
“看看其他人,看看那些成功重返歌坛的人,看看那些至今仍活跃在歌坛的我这一辈人。他们每一个,每一个都再婚了。两次,甚至三次。他们每一个都牵着年轻的妻子。我和琳迪会成为笑柄的。而且,现在有一个我看上眼的姑娘,她也看上了我。琳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比我还早明白,也许在餐厅里听梅格讲各种奇闻轶事时就明白了。我们商量过了。她明白我们该各走各的了。”
“我还是不明白,加德纳先生。您和加德纳太太来的地方不会和其他地方相差到哪儿去。所以,加德纳先生,这些年来您唱的歌能感动各个地方的人。甚至是我生长的地方。这些歌里头都唱些什么呢?两个人不再相爱了,只好分开,所以伤心。可要是两人还彼此相爱,就应该永远在一起。这就是那些歌里唱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朋友。我知道你很难明白这件事情。但事实如此。而且,这对琳迪也好。我们现在就分开对她来说最好。她还不老。你见过她,她依旧美丽动人。她得趁现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抽身。还来得及再找一个爱人,再结一次婚。她得趁还为时未晚赶紧抽身。”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加德纳先生突然问道:“我猜你母亲始终没能再找到一个好人吧。”
我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我想了想,轻声说:“没有,加德纳先生。她始终没能再婚。她没能活着看见我们国家的变化。”
“太遗憾了。我相信她是个好女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的歌真的让她感到幸福,那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很遗憾她最终没能再找到一个好人。我不希望我的琳迪会这样。不,我的琳迪不会的。我要我的琳迪再找到一个好人。”
刚朵拉轻轻地敲打着河岸。维托里奥轻声唤着,伸出一只手,几秒钟后,加德纳先生站起来,爬上岸去。等我也拿着吉他爬上岸时——我不想求维托里奥让我白搭一程——加德纳先生已经掏出了钱包。
看来维托里奥对自己的酬劳非常满意,他带着一贯的彬彬有礼,说着一贯的恭维话,回到刚朵拉上,划走了。
我们看着船消失在黑暗之中。加德纳先生往我手里塞进一大把钞票。我对他说太多了,而且今晚是我极大的荣幸。可他一点儿也不肯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