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一个这样的错误诠释导致了这两种方式的一个困局,这发生在俄罗斯黑帮尼科莱接受他的老板萨姆扬的指令去访问斯泰潘并刺杀他的时候。我们没有看到他们的遭遇,但后来我们知道了尼科莱实际上是为苏格兰工作的俄罗斯服务台卧底,但最终他并没有杀死斯泰潘,而是把他送到了爱丁堡的一个五星级酒店中躲了起来。如果我们对尼科莱做此决定的思想斗争有着深刻的感觉,就像感觉之前他与乌克兰妓女的性爱场面中他对自己守不守法和欺骗别人还是欺骗自己的考验一样,那么我们对他的行为可能就不会觉得那么空洞和机械了。不过,电影《东方的承诺》的立场如同尼科莱对斯泰潘的仁慈和电影当中的倒数第二个场景一样虚伪,这个场景发生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多元文化和谐共处的田园之中,重建的家庭选择了宽恕和淡忘(斯泰潘返回,安娜收养了塔提亚娜的女儿并给她起名为克里斯汀),同时尊重彼此的文化差异(克里斯汀的养母和养祖母同时用俄文和英文与她说话)。尼科莱的缺席是暗示这一切问题并没有被完全愉快地解决的唯一线索。
当我们最终看到尼科莱时,他的形象打破了前面发生的那些令人安心的场景。独坐在以前他的老板萨姆扬经营的餐厅里,尼科莱显然已经达到了取代萨姆扬成为伦敦 vory v zakone集团之王的地位。但他仅仅展现出了沉默与极度痛苦的苍凉。包裹在阴影和深黑色彩下棺材似的餐厅和前一个场景中温暖的自然光线和令人舒爽的阳光,这两者之间荒凉的视觉对比,残忍地使尼科莱加入了安娜和她的家人的想法当中或者甚至是梦想失去了的可能性。他被他们的世界排斥得如此彻底,如此极端,以至于被塔提亚娜称之为伦敦的“美好生活”最终是怎样只能在卖淫、强奸、吸毒和死亡中“实现”的。事实上,为塔提亚娜配音的嗓音以带有俄罗斯口音的英语阅读她的日记,用声音为在家中的安娜和在餐厅的尼科莱之间提供了桥梁。如果塔提亚娜的“身体”现在最终栖息于这两者之间的某地,那么柯南伯格正要求我们认真为塔提亚娜的女儿估算“更好生活”的代价:塔提亚娜的肉体死亡和尼科莱的精神死亡。这些失去的生命挑战了全球化关于像流体一样移民的虚假承诺。正如塔提亚娜在她的日记中写道,“我的刑罚诞生下我的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