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子一声不敢吭,流朱走到他近旁说:“哟,可不是印公公吗?当初可攀上了高枝儿了啊,现如今是来瞧瞧我们这般还窝在棠梨宫里守着旧主儿的故人么?可多谢您老费心了。”伸手扯扯他的帽子,嬉笑道:“现如今在哪里奉高差啊,深更半夜的还来旧主儿宫里走走。”
小印子依旧是一声不言语。流朱声音陡地严厉:“怎么不说!那可不成贼了!既是贼,也只好得罪了。小连子,着人拿大板子来,狠狠地打!”
小连子打个千儿,道:“既是流朱姑娘吩咐了,来人,拿大板子来,打折了贼子的一双腿才算数!”
小印子这才慌了神,连连叩首求命。我含笑道:“慌什么呢?虽是长久不见,好歹也是主仆一场,我问你什么答就是了,好端端地我做什么要伤你?”
我对左右道:“大板子还是上来预备着,以免印公公说话有后顾之忧,老是吞吞吐吐地叫人不耐烦。”
小允子立刻去取了两根宫中行刑的杖来,由小内监一人一根执了站在小印子两旁。
我问道:“如今在哪里当着差使呢?”
“在……在余更衣那里。”
“那可是委屈了,余更衣如今可只住在永巷的旧屋子里,可不是什么好处所呢。”
小印子低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答:“做奴才的只是跟着小主罢了,没的好坏。”
我轻笑一声:“你倒是想得开。当初不是跟着你师傅去了丽贵嫔那里,怎的又跟着余更衣去了?”
“余更衣当日那样得宠,丽主子说余更衣那里缺人,所以指了奴才去。”
“丽主子倒是为你打算得长远。短短半年间转了三个主子,你倒是吃香得很。”小印子满面羞惭得不做声。我淡淡地道:“这旧也算是叙完了。我现在只问你,半夜在我宫外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小印子吓得愣了一愣,才回过神道:“奴才不过是经过。”
“哦,这半夜的也有要紧差事?”
“这……奴才睡不着出来遛遛。”
“是么?我看你还没睡醒吧。我懒得跟你多废话。”我转头对小允子道:“把阖宫的宫人全叫出来看着,给我狠狠地打这个背主忘恩的东西,打到他清醒说了实话为止!”我又冷冷道:“我说怎么我这宫里的情形能让外人摸得清楚,原来是这宫里出去的老人儿。”
小允子走近我问:“敢问小主,要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