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不知不觉间就把对方当成一个老朋友一般随意聊起来。
中年男子点点头:“是啊,当公安也不容易,但老百姓看你公安行不行,就是看你能不能让他们安安心心工作生活,这要求并不高。”
“大哥,这句话听起来要求不高,但是落到实处也不简单。”赵国栋摇摇头,“举个简单例子,一个人被盗,回去必然四处埋怨,很快就传得四邻皆晓,公安要想挽回这个印象,也许破十件案子也未必能弥补。很简单,老百姓都是很实际的,他只注意自己身旁发生的事情,自然忽略了于己无关的东西,而且好的东西他往往记不住,一旦伤害到他的利益,他便是过上十年一样记忆犹新。”
“嘿嘿,小兄弟,你才工作多久?听起来似乎有很深的感触似的。”中年男子笑了起来。
“我读警专放暑假时就在县局治安科见习了两个月,毕业又在安都市区派出所实习了三个月,然后分配到县局刑警队工作了将近一年,又下到这江庙派出所一干就是五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经历却也不少,城市派出所、农村派出所、刑警队、治安科都干过,基本上什么都摸过。”赵国栋颇为自豪地道。
“噢,你是省警专毕业的?怎么在刑警队干了一年又下派出所?”中年男子似乎对公安工作有些了解。
“江庙所是县里农村第一大所,一直缺人,我家又是江庙的,所以就回来了。”赵国栋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你家是江庙的?”中年男子很感兴趣。
“算是吧,我父母都是安都第一纺织厂的。”
“哦,纺织厂的啊,我说你口音咋也不完全是这边的呢,不过也算这边的,纺织厂在这边有三十年了吧,我当兵的时候这厂刚建起不久。”中年男子恍然大悟。
“嗯,满打满算三十年了。”赵国栋看了看日头,“大哥,你一个人过来的?”
“嗯,刚转业回来,想回来看看,趁着没有正式上班之前还有点空闲时间,所以就一个人来溜达溜达。”中年男子有些伤感,“老家那边也没啥人了,回去了一趟,收获了一肚子酒。”
“呵呵,这是难免的,老朋友见面总得热闹热闹才是。”赵国栋张望了一下四周,日头正当:“大哥若是不嫌弃,中午就一起在这里简单对付一顿?”
“好啊。”中年男子很爽快地接受了邀请。
饭桌上赵国栋也不劝酒,只是拿了两瓶本地产的粮食酒,他自己也只是喝了两杯就放下了杯子,这让中年男子很惊诧,他看得出赵国栋酒量不浅,赵国栋解释下午还有工作,有点酒上上气氛就行了。
一顿饭下来,赵国栋和中年男子都觉得颇为投缘,赵国栋觉得这人谈吐不俗,不像有些当兵的转业回来很长时间都难以适应地方生活,要么满腹牢骚怨天尤人,要么故作清高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而此人显然不在此列,对安原乃至安都的情况都能说上一二,而且十分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