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拍着郑凡的肩膀:“不是说过了吗,不要你付钱。”
吃完饭,龙飞执意要郑凡上车去南海浪涛潇洒,郑凡拒绝得很彻底:“龙老板,我是一个居无定所,一贫如洗的穷书生,我没有资格去你的浴场泡澡。”
龙飞老婆祁红打圆场说:“那就不要为难小郑老师了,等他有资格了再去浴场享受也不迟,他还年轻着呢。”
龙飞不再坚持,他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包东西塞给郑凡:“这是我从香港五星级宾馆带回来,牙刷比街上买的要好得多,香皂也很好,刮胡刀相当好用。”
郑凡推辞着说:“我有牙刷,香皂昨天刚买的。”
龙飞说:“这些东西我太多了,你要是嫌弃就顺手把它扔到路边的垃圾筒里去。”
郑凡是带着一包香港宾馆的一次性牙刷、小香皂还有刮胡刀回到城中村出租屋的:“我是觉得这些东西扔掉了太可惜,不是我喜欢占小便宜。”郑凡对韦丽解释着。
韦丽拿出一把牙刷拆开了仔细地看着,感慨万千:“这些当老板的,有几个臭钱,自以为是,目空一切,小人得志,不得好死。这么好的牙刷,为什么要扔到垃圾桶里去?”
晚上这顿饭,郑凡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有钱人的生活,饭桌上,每人一盅干捞翅,四百八十块,还是打过折的。他得苦口婆心地辅导十六个晚上才能换到这一小盅粉丝一样的鱼翅。
韦丽问郑凡什么时候睡觉,郑凡打了一个哈欠:“你先睡吧,宏达种子公司的平面广告文案明天一早就要交过去,我得连夜赶出来!”
韦丽看着喝得有些摇晃的郑凡,有些生气:“你喝多了,开夜车能行吗?我也不睡,陪你一起熬夜,熬死了拉倒!”
韦丽从床上爬起来披着夹袄挨着郑凡坐着,已是深秋,天很凉了,韦丽身子在不经意中打了一个寒战。桌子紧挨着床,郑凡将韦丽往床上推:“你去睡觉好不好?”
韦丽犟着身子:“不睡!”
无可奈何的郑凡抓起脸盆里的一条湿毛巾,擦了擦发烫的额头,人也清醒了许多,他轻轻地将韦丽揽在怀里,若有所思地说:“韦丽,我跟别人不一样,舒怀爸爸能给他首付,谁给我首付?黄杉家里有钱,他不想要,我想要又到哪儿去要?我爸是乡下农民,地里刨不出钱来,我只有靠自己才能住上房子。‘百安居’的房子又涨了,你越不要房子,我就越要给你房子,不然我就是一个骗子;老家乡下再穷,孬好有房子住,不能进了城后,连五尺身子都没地方放,那样我不好交差,我爸会伤心的。趁着年轻,现在还能干得动,咬咬牙,会挺过去的!”
韦丽抚摸着郑凡冒着虚汗的额头,望着这个网上赌来的男人,喃喃地说着:“没有我,你不会过得这么累,不会这么累。”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郑凡轻轻地拭去韦丽的眼泪:“我们这些农村考出来的,不脱掉三层皮,这个城市就不会让你每天夜里睡得安稳!”
韦丽搂着郑凡的脖子,说:“我们不要房子,你夜里不就睡安稳了。”
郑凡将韦丽抱到床上,像哄小孩一样说:“睡吧!就几个百字,一会就做好了。听话!”
后半夜韦丽醒来的时候,她看见郑凡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轻轻抹去郑凡嘴角流出的一绺口水,郑凡醒了,他对着韦丽笑了笑:“早做完了,想缓缓劲再上床,人一松懈,不小心睡着了。”
韦丽将郑凡拉起来,扶到床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