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迎宾小姐帮我们拉开门,通报道:“两位客人。”值班经理迎了上来,“夏女士好,给您安排165号。这位女士呢?”
麦姣结结巴巴地说:“哦,我、我是陪她来的,我不要什么服务。我是她保姆。”她反应够快的,没有说是特护。特护二字,总是和病人牵扯在一起的,她也不想人对我另眼相看吧。
在被带往房间后,麦姣悄悄和我说:“那经理是千里耳啊?我们在门外说的话,她在里面咋就听到了呢?”
我告诉她说,郑男的技师水平很高,很多人都喜欢点他的钟,我也是。只是以前我不知道那是她弟弟。因为在这里,技师都是叫工号的。
麦姣听了很高兴,说要给郑男一个惊喜,匆忙躲到了门后。
很快,郑男端着水到了。看到门打开着,在门外问了一声:“您好,我可以进来吗?”
麦姣闪出来轻声说道:“进来吧。”
郑男眼睛发亮,惊喜地说道:“姐!你咋来了?”
我让他们两个把门关上说话。郑男都有些愣住了,他弄不明白,姐姐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太好,请你姐姐帮忙照顾我几天。没想到你们是姐弟。”我说。即使我不这样说,心直口快的麦姣也会告诉他的。
也许郑男也想到了这是巧合,抿嘴笑了起来。
这孩子,我难得看见他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好像阳光瞬间洒满了大地。看到他和麦姣都那么高兴,我也为意外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而高兴。
本想让他们专门说话的,可麦姣坚持郑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能耽误正事。在她眼里,干活挣钱就是正事。“反正嘴闲着,不耽误说话就行了。”
因为足浴城对工作人员有若干规定,比如上钟期间不能和客人聊天等,领班人员总在每层楼的走廊里巡逻,发现有违反规定者是要处以罚款的,所以郑男为了不被抓住,和麦姣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
Chapter 3孤家寡人可毕竟空间小,他们说的话,我还是无意间全听了去。他们姐弟之间互相惦念,那浓浓的情谊让我很羡慕。我和我的姐妹就没有这样的融洽,她们先是挤对我,后来在我出息的时候,又开始嫉妒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心平气和地把我当作她们的同胞姐妹,亲近地对待过我。
尽管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了物质相对丰富的生活,但我的精神世界依然贫穷。这些年来,我一直生活得很孤独。本想通过婚姻拥有爱的归宿,作为心灵的栖息地,可好景不长,曾经的憧憬,转瞬即逝。
“你怎么又伤成这样了?”郑男突然问。麦姣停住了话头。
我刚才听他们说话,然后想东想西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这次虽然没有吓着他,可从他的声音里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不能拔罐是吧?那就以后吧。现在还早,你们继续说话,等到钟我们就该走了。”我转移了话题。他从我这里问不到什么的。我的事,轮不着和他说。
郑男执拗地看着麦姣,想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麦姣看看我,和郑男说起了别的。郑男没有接麦姣的话,沉默地收起了火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