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从床上起来，对她说：“不好意思，占用你的床了，真是麻烦你了。”
她把东西放在我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在烟头火星的闪耀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昨天看巴哥晕倒在大街上，我刚好路过，帮一下也是应该的。”她抽烟的样子很娴熟，边抽边吐着一个个很整齐划一的烟圈。
“你看，把你的床都弄脏了。”听了她的话，我越来越不好意思。
“没事，只要巴哥你不嫌弃我的床脏，那就更没什么了。”她吐的烟圈一个接着一个，煞是好看。
“脏？没有啊，”我连忙说，“很干净的。”腰子在身后用手捅了我一下。我立马反应过来，脸立即就红了。如果有一个地洞，我真恨不得钻进去。
“你先吃点儿东西吧。”小燕子却好像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她递给我的东西。
我尴尬地打开，发现里面装着一碗四川的清汤抄手。
我只好低下头，开始吃。
腰子在旁边讪笑着说：“怎么就没有我的呢？”
“你的？自己去买！”她用手拍了一下腰子，“你这样的人，还要给你把饭买到手上啊！”
腰子冲着小燕子呵呵地笑了。小燕子虽然浓妆艳抹，但仔细看起来，还是蛮好看的。腰子一笑，她就一把把他推了出去，说：“你这个人，睡了起来都不知道把被子叠好！”说着，把地铺上的铺盖三下两下叠好，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很小很小的柜子里，动作很是麻利。我看那柜子也只是刚好能装下那铺盖。
“那我也饿了，怎么办呢？”腰子说。
“旁边有一家‘康定情歌’，你可以去那里吃啊。”小燕子指着门外。
“可是……可是……”腰子指着自己空空的口袋，故意用手指在她的眼前晃。
“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出钱买啊？你不是做鸭子的吧？”她笑了。腰子讪笑着，不好意思接话。
我已经吃完抄手，对小燕子说：“真的太感谢你了。”
她笑笑，说：“没事，都已经说了，大家出门都不容易。其实你昨天晚上倒在地上的那副惨状让我心痛，使我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说着，她的眼圈竟然红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腰子说。
“好吧，我们一起去。”小燕子看着我们，说。
“你还没有吃啊？”我更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们一起去吧。”说着，她带头走在了前面。
只拐了一个小弯，就到了刚才小燕子说的那个叫“康定情歌”的地方。我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一个漂亮的藏族女孩儿过来，问我们要什么。她一开口，我和腰子的脸立马就红了！
这个女孩儿我们见过，她就是上次我们捕杀狗时救狗的那个女孩儿。看见了我们，她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仿佛完全没见过我们一样，只是问：“请问你们要吃点儿什么呢？”
小燕子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她点了自己想吃的，问腰子。腰子却还在发呆，问了两次，腰子才语焉不详地说了他想吃的。等女孩儿走了，小燕子笑着对腰子说：“怎么了，色鬼？又瞧上人家小姑娘了？”
腰子尴尬地摇了摇头，说：“什么瞧上啊，是我们有点儿不好意思。”
小燕子一听这话，明显来了兴趣：“什么，你不好意思？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啊？我可跟你说，这个叫卓玛的小姑娘，可是非常纯洁的，你这个烂人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人家！”
“什么招惹啊？”腰子更不好意思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时，卓玛把他们要吃的东西都端过来了。一边吃，小燕子一边问我：“巴哥，你的事准备怎么办呢？”
“唉，我也不知道。”我如实回答。说真的，我心里现在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一个男人坐在了我身边的空位上，也点了东西。
“你现在最主要的是缺钱吧？”小燕子问。
“是啊，现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钱。”我心里感觉异常沉重，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想起了家里的老婆和学校里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