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训参谋毫不留情地打断杜怀诚说:“对不起,杜连长,参谋长交代过各班食用各班的干粮……”
“统一分配,让全体战士保存体力有错吗?”
“没错,杜连长,别生气!按规定战士们都应携带一日份口粮,如果坚持不下去可以退出隐蔽。”参谋强调说,“不是我不近人情,我是在执行参谋长的命令。”
杜怀诚恶狠狠地瞪着参谋,他笑吟吟地表情分明是想看“钢六连”的笑话。
入夜,雨虽然小了一些,但起风了吹得树冠东摇西晃。饥肠辘辘的战士们裹着雨衣挤靠在一起相互用体温取暖,抵抗着凛冽的寒风。张爱国从挎包中摸出一小把发黄的野菜分给战士们,这是他和几名老兵两个多小时的劳动成果。苦涩的野菜吞下肚,饥饿感更加强烈,战士们的肚子不停地咕咕叫。张爱国把最后一壶水拿出来,无奈地说:“大家喝点水压压饥赶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十一班按照排长的命令潜伏在树林的纵深防守全排的侧后。入夜后,梁伟军利用树枝、背包带和雨衣搭起一个低矮的简易帐篷,除了哨兵以外全班都躲在帐篷里避雨。间陋的帐篷挡住了风雨,疲劳的战士们挤在一起昏昏睡去。梁伟军与副班长悄悄忙碌起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食物香味很快飘散开来。
战士们吸着鼻子醒来,一位新兵低声问身边的老兵:“什么这么香?”
“睡觉,不要说话!”老兵起身去帮忙。梁伟军从蒙住上半身的雨衣下钻出来,帐篷里的香气更浓了,战士们吞口水的声音响成一片。
“保持肃静,过一会儿我们打牙祭!”黑暗中,梁伟军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担任哨兵的新兵听见身后有轻微的响动,紧张地回头低声问道:“谁?口令!”
“战斗!”梁伟军匍匐前进到哨兵身边,哨兵把嘴埋进面前挖好的小坑内连打几个喷嚏才说:“班长,还没睡啊!”
“没哪,再坚持一会儿,我来替你。”梁伟军递给哨兵一个水壶,“喝一口!”
“我不渴!”哨兵连连推辞,天已经够冷的了,他不想再喝凉水。
“喝!”梁伟军的声音严厉起来,哨兵连忙拧开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费了好大劲儿才咽下去,低咳着说:“班长,哪儿来的酒?”
“你不用管。”梁伟军拿过哨兵的水壶倒入一些酒,嘱咐说:“冷急了就喝一口取暖,下哨后把脚上的泡挑了,用酒消消毒然后再睡觉,明白吗?”
“明白,谢谢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