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着脸的新兵们哄笑起来,心情放松许多。
“咱空降兵有句话,机场上尿多,飞机上汗多,着陆场话多,宿舍里牛皮多,说的就是第一次跳伞。从天上跳下来没人不害怕,但这就是咱伞兵干的活儿,是爷们儿是汉子干的活!你们是不是汉子?”
“我们是!”新兵们大吼。
“我说你们暂时还不是,从八百米高空上跳下来才是!”魏峰拍着胸脯说,“放松心情不用紧张。等会儿,我第一个跳,给你们做个示范!”
新兵们以班为单位围坐在一起,伞训教员讲完登机前的注意事项,然后说:“谁上厕所,现在可以去了!”新兵们呼啦一下跳起来涌向厕所。
梁伟军一趟接一趟地上厕所,回到待命区就木木地盯着飞机起飞、降落,载走一批又一批新兵。
好不容易等到登机命令,检查员给梁伟军检查完伞具,发现他咬牙切齿眼神发直,笑着说:“不用紧张,跳伞没什么可怕。”梁伟军想对检查员微笑,以示不紧张,但挤出的一丝笑意他自己都感觉像是在哭。
飞机如期升空,放伞员再次检查了新兵的伞具,喊叫着让新兵看看风景放松心情。梁伟军扭着僵硬的脖子,透过舷窗看着地面上缩小了若干倍的物体,自言自语:“娘的,老兵真该吃馒头!”
空降场转眼即到,放伞员检查完拉绳挂钩打开舱门,强风瞬间灌满机舱。
“滴——”一声长鸣绿灯闪亮,放伞员大喊一声:“跳!”
班长第一个跳出机舱,新兵一个接一个地向外跳。梁伟军大脑一片空白,想探头看看战友伞开得怎么样,放伞员立刻大吼:“注意离机动作!”
“明白!”梁伟军连跨三步并腿收腹跃出机舱,像纸片一样被狂风吹得连续翻滚。
“一零零零,二零零零……”梁伟军闭着眼睛大喊,右手死命抠着备份伞的手拉环,数过四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拉了他一把,下坠速度猛地一减,失速感来了。
梁伟军忘情地大喊起来:“伞开了,我成功了!我是伞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