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华喘息道:“我只是想要睡会儿。”
“睡个屁!快点送老娘回去,在这山下冷死了,老娘还没吃晚饭,饥寒交迫的,没空陪你在这里挨冻受饿。”
“尚锦。”轲华无奈道,“矜持!”
“矜个头,快点,把你的人给召唤过来。”
轲华无奈,从衣襟里扯出一个口哨:“吹响它,我的信雕会找到我们。”他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有法子带你回去?”
顾尚锦嗤笑一声:“你有多少斤两我还不知道!告诉你,在很久以前,你的子孙根有几两几钱我都一清二楚。”说罢,一把夺过口哨,对着空旷的峡谷吹了起来。
悠长而清脆的哨声在山林间回荡,显得中气十足,生机勃勃。
大君为救阏氏身受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多时族群的帐篷里个个都亮起了灯火。
郭莺眼圈泛红,矗立在顾尚锦的宫帐外,只差泪洒黄土:“大君伤重,身为侧阏氏难道不能随身照顾?”
青霜与燕支像两尊女罗刹似的守在帘外,燕支脸若冰霜:“大君说了,不许外人打扰。”
安夫人指着两个侍女的鼻子大骂:“外人?在我们苍蒙的土地上,你们这些汉人才是异族人,是外人!”
青霜轻笑,对着克古塔道:“大人,原来您并没有去我大雁迎亲,大君也没有迎娶我们大雁的安国公主。我们一直都是苍蒙的‘外人’呢!”她双手拢在袖口里,倨傲地道,“这也难怪追杀公主的都是草原人了,说不定就是苍蒙内部某些人的手下。”
郭莺脸色一变,柔弱地反驳:“无凭无据的,你一个女奴怎敢如此乱放厥词!”
青霜冷哼:“侧阏氏怎的料定我们无凭无据?要知道,古大人可是亲手抓了不少暗杀者,侧阏氏要不要亲自去瞧瞧?”
安夫人在一旁打断道:“你们大雁人历来伶牙俐齿,善于颠倒是非黑白,这等大事哪里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快让开,自有大君替侧阏氏主持公道。”
燕支在一旁冷不丁地笑道:“安夫人还可再大声些,看看大君是否真的会让人唤侧阏氏进去。”她瞥了眼侧阏氏身后的侍卫,“说不定,大君还要顺带见见今夜值夜的将士,与侧阏氏讨论一下郭家对苍蒙武士的影响。”
郭莺心中一凛,适时拖住了安夫人,轻声道:“既然大君已经有阏氏看顾,那我天亮后再来。”
青霜恭送:“如果到时候大君容许‘外人’打扰的话,我等一定通报。”
安夫人气得要撕了两人的嘴,回到金撒帐依然怒火冲天:“简直反了,她们以为我们苍蒙真的轮到大雁人说了算?侧阏氏你就不该示弱,要知道大君难得伤重一次,这是绝佳的机会啊!若是抓住了,趁机与大君贴心贴意顺利怀上世子的话,苍蒙哪里还有她们异族人的地位!”
郭莺有苦说不出,只安抚了几句,又让人请了郭氏族长来。不过一盏茶时分,郭科尔就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郭莺委屈地抹泪:“父亲,大君是不是彻底厌弃我了?”
郭科尔一肚子的火气,看着她这一副软弱的模样恨不得抽她一顿:“哭什么哭,在我面前哭有用吗?我让你迷惑大君,你至今都毫无动静,反而让大雁的那个女人借机抬高了地位,你的脑子到底怎么用的?”
郭莺勉强收了声,愁道:“原本成了,若是大君再多留在我身边一会儿,多喝一杯酒……”
郭科尔一脚踹翻了矮桌:“你真是蠢啊!多喝一杯酒?你怎么不把药下猛些,让大君沾唇就发作,那时候他一心扑在你身上,哪里有空管帐篷外面的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