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看着她,慢慢挪动脚步,“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在这里,我会慢慢地了解你的身份,……还有对我……该有怎样的态度。”
他语声轻慢悠缓,磁性的语声若不是语气太冷,真让人有种温柔的错觉。
他伸出手,慢慢擒住她尖俏的下巴,“你明白了吗?”
风月冷冷地甩开他的手,“请你放尊重点。”
南宫明不以为意,嘴角带着邪恶的笑意,慢慢俯低身子……
“你想干什么?”风月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而他只是在她身畔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气味一直吸引着他,仿佛是开在冰天雪地里的腊梅,有种凛骨的香。
他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抽身离去。
风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但有一点很清楚,他是危险的。
南宫明走后,秋喜很快跑进来,看着已经把盖头揭了的风月,怯懦地道:“老夫人,老爷过来了。”
她走过来,手忙脚乱地帮她把盖头重新盖上,扶着她坐正身子,“老夫人不用太紧张,老爷是个和善的人,只是因为抽上了福寿膏,脾气变得有点古怪。”
她一边给解释着,一边忙乱地收拾要用的东西:喜秤、交杯酒……
风月面无表情地坐着,像是没听到一样。
秋喜忙了半天,才转身看着她,“老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风月淡淡地道,绞在一起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她怕自己稍一松懈,整个身子就会坍塌下来。
没有灵魂支撑的躯体本来就不堪一击。
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风月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她那位年过古稀的夫君。
“老爷到。”佣人通禀的声音冗长而又严肃,一位身体消瘦的老头被两个体型强壮的佣人架了进来。他伛偻着身子,想必从前并不矮,只是弯了腰,但眼神依旧犀利,他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新娘子,对佣人抬了抬手。
一个佣人立刻将喜秤递过去。
“秤杆挑过红盖头,从此,称心又如意。”媒人的声音尖锐而谄媚。媒人将秤杆放到南宫老爷手里,上前亲自扶着老爷向床边走去。
风月如临大敌,背后冒出一层薄汗。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他,他明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侵犯她,但就是一想到从今以后,她便是这个人的人……便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令人绝望。
南宫老爷走到她面前。她低着头,从喜纱下看到他站在地上的一双脚,还有盖在吉服下的瘦弱的双腿,风月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闭了眸。
咬一咬牙就过去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而南宫老爷拿着秤杆却迟迟没有动,而是用一种沙哑却带着威严的语声道:“我的烟枪呢?”
佣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有些慌乱,“烟枪?老爷,今天是老爷大喜的日子,还是先帮新娘子把盖头挑了吧。”佣人苦口劝道。
南宫老爷抿着嘴没有说话,转身慢慢地走了。媒人为难地站在那里,看着被佣人扶出去的南宫老爷,还有一旁被撂下新娘子,不知所措。
风月静了半晌道:“没事了,你下去罢。”
“这……新婚夜不挑盖头,不喝交杯酒于理不合。”媒人为难地看着她,虽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仅凭声音便可大致猜出她此时的脸色。
风月叹了口气,自己揭了盖头道:“现在没事了,你去吧。”
“可是老爷……。”
“老爷一会儿进来,我会跟他说明的。”她冷冷地道,连看都没有看她。
媒人紧盯着她的脸,灯光下,她的脸型显得那样完美,肌肤柔滑细嫩。早先听说佟府刚刚收养了一位女儿,却从来没有见过二小姐长得什么样,今日见了,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了。
啧啧啧,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年纪白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