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性”这件事的不同意见 6

寡妇对于两性关系的这种意见一直使我们五香街的男性愤愤不满。当然他们在骨子里并不相信她编造的这一套鬼话,但经她反复一宣扬,他们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好像将被人吊在半空一般”。这种情绪又影响了他们与老婆的性生活。所以他们中的一些人,对寡妇是有种无名的怒气的。一位“老实本份”的中年男子A随着怒气的上升而变得胆大包天,在一个漆黑的夜间“一横心”,闯进寡妇的家门,“一进去就再没有出来”。一星期之后人们才看见他。那时他已成了一个半残废,骨瘦如柴,还吐血,盗汗,终日如老猫一样缩在墙角,头脑也痴呆了,凡来人一律称之为“豹子”,吓得全身簌簌发抖。一些人出于好奇心,想要打听他与寡妇之间的详情,却没有成功,一个个被他脸上的表情搞得忐忑不安,双手在衣袋里摸来摸去,担心是否掉了什么东西。有目共睹:寡妇经过那“无人能够设想的一夜”之后,反而更“鲜嫩水灵”,“仪态万方”,在大家眼中更“高不可攀”了。这一变化对于她本人的修炼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干扰,使得她好几天“略感不安”,“记忆力似有减退”。她经过郑重的沉思默想之后,决心破釜沉舟,把事实的真相“捅出去”,打消群众对她的怀疑。一天傍晚,她开始着手这个工作了。她选择的地点正好是X女士家门前的那块空地,那空地上有一堆圆木,寡妇往那圆木上一坐,五香街的男性就一个又一个地接踵而来,如众星捧月一样将她高高捧起,一个个眼放油光,心怀鬼胎。寡妇先是觑着X女士家那放下了帘子的窗户,打了一个两分钟之久的哈欠,将男人们急得蹦跳,这才又用力咳了一声,用蚊子叫那样大的声音讲了起来,一边讲一边用手护着喉咙,说自己“患了伤风,用不得嗓子”。男人们不得不缩小了圈子,不断地朝她挤拢,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变得又小又扁,脑袋变得又细又尖,像鳊鱼一样游来游去,见缝插针。有两个没有位置的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摇摇摆摆地栖息在寡妇的头发和鼻子尖上。这当儿那帘子动了一动,寡妇马上精神为之一振,但很快又泄了气:原来是风吹的。她的叙述终于由模糊而清晰,进入了主题,每讲几句,那些鳊鱼似的男人就推来搡去,往她怀中直钻,用尖尖的脑袋去蹭她的乳房,还发出“嗯嗯”的应和声。那些后排的不服气,又拼命将前排的挤到后面去,自己好挤上前来,享一享“艳福”。寡妇那蚊子叫般的叙述声大意如下:那天夜间发生的事件她觉得有必要向各位“澄清”,在这件事上她是“清白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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