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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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导、制片、摄影来我房间谈了他们的想法,说我的部分是影片的灵魂,有了这部分可以生发很多电影语言,以区别其他电影。只是这部分很难写在剧本中,只有在实际拍摄中才能生发出来,应该相信他们的敏感度。

深夜又与淡勃通电话,我说可以答应只在顶楼平台画画时拍摄,不参与其他任何与剧情发生关系的部分。

其实我知道任何艺术家都是只想着如何把别人当做自己创作的素材,如何摆正这种关系才是高手过招。

明天先在平台上拍拍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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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9. 23

上午11点,汪庆松死了,被正在拆除的楼骨架压在了下面,就在第一次我见到他们的那片楼上。那时我请他们在那片楼的平台上打牌,我拍了照,当时对他的弟弟汪建红很有记忆。这次来再请他们被我画的时候才知道他——汪庆松是他们的工头,他从家乡带来十个兄弟,在这里靠楼房为生。这次来,9月10日我去找他们时,见到上次他们的住房已成瓦块,我心中就有不安,昨天还拍了几张工人还在用绳坠倒楼顶的残垣断壁。生命如此偶然来去。说多少都是无力。

晚上,我和剧组主创人员十余名来到他出事的江边废墟边,烧香烧纸为他送行,而他早在下午已经被渡江运到他的家乡。

2005. 9. 28

一大早,送走剧组,他们去巫山拍戏。回来时,院已空,房门打开,留下一些他们的东西,他们9月2日返回奉节再用。心坠入空静。

昨天将所有的画吊下楼顶,6个民工王玉、老潘、葛和杨旭,一队人马上下翻腾。傍晚装入木箱,木箱在垃圾旁,整个县城弥漫腐臭,围观人如蝇。我们苦等卡车。入夜,天黑,巨大的货车来了,折腾半天,开走了。杨旭随车,苦了他,他要随车颠簸16个小时到达重庆,然后火车进京,入画室。

前天还在画三明,有剧组拍摄,手感忽好忽坏,没到理想程度,再有一个小时就好了,回去再改吧。

水向东流,千绪乱心头。

大事小情,时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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