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间西日昌疲倦而归听了我的上告后,摸着我的头道:“很好。”
这一晚,他吻了我,在我即将沉睡前,小心翼翼而后缠绵悱恻,如同他第一次在马车上吻我。我在那微可忽略的轻叹声中睡去。我知道他叹的不是我。他的那些妻子,不,侧妃们,在他眼底,不过是权势的筹码,他要洗牌了,筹码们就危险了。我断定,他的眼里没有一个女人,也没有我,我只是多了点武力罢了。
屠千手说的没错,我自行疗伤后,修为再进一层。重伤、绝境、濒死若不能要了武者的性命,那不啻于灵丹妙药会大幅提升武者的修为。所以当我痊愈的时候,我达到了清元中期。这是西日昌教我的境界区分,固气期内劲只有一路,而清元可达三路,现在我能感到体内多出了两条不同路线的气劲。
西日昌给我一本他当年修行的武学秘籍——《手速》——同他传我的匿气之术一样属于奇门密术。其实当武者修行到一定境界,技师熟练技能到一定程度,动作的速度都能出神入化。但《手速》特别的是,手速大成后速度会“慢”,快到眼睛追不上后,就慢了。这也就是我第一次为西日昌所擒、折伤手腕的原因。
应该说这本秘籍很适合我。
冬季转眼而至,我身上的衣裳多了起来,如果不看脸的话,任人见了都会觉得我比入府时胖了一圈。兵器库我一直没去,我沉浸于修行,而西日昌还没有收网。我不懂王府的几位侧妃有什么好整的,但我清楚西日昌不会做无谓的行动。
西日昌依旧睡在我身旁,他不再如狼似虎,但温柔的他、风流万种的他却徒增我的厌恶。和一个不爱的、仇恨的男人每日每夜在一起,是世上最折磨人的刑法。离开倾城苑大半年后我再次想起妈妈的话,姬人是没有资格挑三拣四的,只要喜欢嫖客口袋里的金银财宝即可。
可我做不到。
我忍耐,忍耐,再忍耐,直到被他一巴掌打醒。
“你当本王是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怒,将阴郁狠毒和俊美的面庞糅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美,窒息是因为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本王赏识你,恕你叛逃,惦你伤了没把你当棋子免了你再次受辱,宠你,忍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吗?”
我无法呼吸更无法言语,我双手抓住他的手,我的指甲抓伤了他的手。
“长恨不如短痛。”西日昌手上力度一大,我喉间剧痛。在生死攸关之际,我忽然放开他的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抚,然后微笑。西日昌一顿,我脖颈上的压力暂释。我的手顺着他弧度完美的脸颊移到了下巴,轻点过喉结,绕过锁骨,贴上他的胸膛,这一系列动作是玩火更是玩命。他知道我的手有多么犀利,我知道他的手还在我脖颈上。
我的手从他腋下穿到后背,他的手也放开了我。
做不到也要做,因为我必须活下去。
“教我……”我嘶哑着呐喊,“你会的所有!”
西日昌阴郁的脸色开始舒展,他用力一挺,我开始野蛮地回应。这一次我终于体会到性爱的另一种诠释,求生的欲望和着无边无际的仇恨,也可以释放出跌宕起伏的汹涌,所谓的抵死缠绵也可以恨不能你死我活。
室内炭火正旺,烧烤着我的躯体,暖不了我的心。当我像条死鱼一般静静地吐纳拼死换来的呼吸时,西日昌递来了“细水”。
“这把剑陪伴了我十余年,今日转赠于你。希望你明了,你与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