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机会“登堂入室”,但是大千寓居李家时,李秋君始终无怨无悔地服侍他,衣食住行一手包办,可谓无微不至,以至于不知情者皆以为二人是一对夫妻。张大千也发扬了君子之风,发乎情止乎礼,自承“绝无半点逾越本分的事”。在他的熏陶下,李秋君画艺大进,以一幅《秋山读易图》荣获1930年布鲁塞尔“劳动和美术”国际大奖赛金牌。
抗战前夕,张大千将自己两个女儿心瑞、心沛过继给李秋君做养女,李秋君视她们如亲生骨肉。1948年,大千和秋君都刚好到知天命之年,朋友们为俩人在上海合庆百岁寿诞,两人当场合作一幅《高山流水图》,友人纷纷送礼庆祝,其中以陈巨来所刻、寓双方名字于其中的“百岁千秋”印章最为夺目。而后,两人还一起合购墓地,互写墓碑,相约死后邻穴而葬。
“文革”期间,李秋君病逝于上海,消息传到台湾,张大千为之肝肠寸断,在给秋君之弟的信中写道:“偶思七十子之徒,于夫子之殁,心丧三年,古无与朋友服丧者,兄将心丧报吾秋君也!呜呼痛矣!”
张大千的感情攻势不仅限于国内,还冲出国门,上演跨国之恋。
1927年,张大千应日本古董商江藤涛雄邀请赴朝鲜金刚山游览,结识了年仅十五岁的歌舞伎池春红。池春红能歌善舞,喜爱书画,两人语言不通,但心有灵犀。大千在朝鲜数月,两人形影不离,大千作画她磨墨抻纸,休息的时候则为他献歌献舞解其困乏。温柔乡中的张大千诗兴大发,写有情诗多首,其中一首写道:“闲舒皓腕似柔翰,发叶抽芽取次看。前辈风流谁可比,金陵唯有马香兰。”
张大千离开朝鲜时,对春红依依不舍,本拟将之带回国内,无奈写信回家试探时,遭到了黄凝素及张母的强烈反对,只好忍痛割爱。临行前,张大千赠予春红一大笔钱,让她用这笔钱开了家中药房,从此不用再卖艺。此后十年,张大千每年都去朝鲜和春红幽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天各一方的日子,大千常以吟诗作画的方式寄托自己的相思,有《春娘曲》、《美人双蝶图》等诸多作品传世。
中日战争爆发后,这段感情被迫暂时中断,抗日战争胜利后,张大千正准备前往朝鲜看望池春红时,得到的消息却是池春红在1939年因抵抗日本鬼子的非礼而被杀害了。大千为之唏嘘落泪,立即写了一纸碑文托友人带去韩国为池春红修坟立碑,30多年后,张大千应邀到汉城办画展,还特地到坟前上香祭拜,“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张大千的另外一位有案可查的国际红颜知己是日本女郎山田喜美子。
上世纪50年代,移居海外的张大千经常到日本购买绘画用具或装裱字画,下榻于横滨名园偕乐园。园主介绍山田小姐照顾张大千的起居,年轻貌美的山田很快成为了张大千的侍应兼情人。大千在诗中写道:“亲辇名花送草堂,真成白发拥红妆;知君有意从君笑,笑我狂奴老更狂”,有了“红妆”陪伴,张大千几乎乐不思归。此后,大千多年往来于南美与日本,出乎意料的是,徐夫人知道了之后不仅没有责怪丈夫,反而鼓励他去和山田相会。跟池春红一样,大千也作了很多的诗画赠予山田。
这段感情在多年之后宣告结束,原因是张大千发现对方动机并不单纯,也有说是山田接受大陆邀请访华,张大千不想因此卷入政治的是非之中,故而选择了“沙扬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