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团圆惊愕地看到七人齐刷刷地改了动作,双手交叠横过额头,跟着双腿跪下,伏身。这样的行礼她在古书上见过,那是前朝最尊贵的礼节,被后世皇族沿用,可民间却从来不用。
更叫她惊骇的是,那人又道:“如你所见,他们都是武圣。”
七位武圣,一起以最尊贵的古礼跪伏在她脚下,并没有使她产生一丝的优越感,反而令她感到无比压抑。这给她牌子的人到底何方神圣?是这世上武圣太多,还是他的势力太大?
“你不必惊讶!”低沉的悦耳声在她耳畔如钟似鼓,“他们在你面前,甚至没有名字。”
令狐团圆捏着牌子的掌心沁汗。
七位武圣开始自我介绍,倒也简单,七人各报了一个月份,从二月到六月跳开七月,最后两位则报的是八月和九月。
“谁是七月?”令狐团圆问。
“你!”
令狐团圆瞪眼。
七人在自我介绍时已换了单膝跪地,此时又行大礼,“属下见过新主人!”
令狐团圆心头发毛,这比无功受禄更叫她难受。她强压着声音问:“你又是几月?”
“你不是问过,银牌如何?银牌啊,就是十月。”他并不答她的这一问,却答了之前在令狐府邸的一问。
“现在,‘七月’已交给了你,他们的性命也一并交给了你。”
那位名为四月的武圣身子颤抖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曾想击毙的少女,如今却成了掌握他生死的主人。另外六人又换成了单膝跪地,只有他依旧全礼伏地。
令狐团圆凝视着四月,她心里很清楚,那一晚四月对她的杀机比对梁王的还强,而他还害得令狐立秋至今未归、生死不明。无论从哪条上看,她都该杀了他,但是她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想杀的、不能杀的、不便杀的,甚至哪个人你看不顺眼,‘七月’都会帮你杀了。”这句话犹在耳边,如果按这句话做了,她就真的是“七月”了。
令狐团圆沉吟道:“多谢阁下厚爱,可惜我没有能力担此大任,这牌子我不能要。”她将牌子举高,递给他。
那人的双手离开她的肩膀,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内力突然暴起。他似在发怒,他的内力鼓起了她的衣裳,鼓动了武圣们的黑衣,七人各伸出一手按住了斗笠。
不知为何他的怒火勾动了令狐团圆的心,他与梁王的怒是截然不同的,这不同令狐团圆说不上来,却很快明白。
他的内力在房间内急速形成了气场,气场往上,如同一股龙卷风,一声闷响后将屋顶掀了。令狐团圆抬头望天,无数瓦砾在房间外变成碎片,扑簌扑簌地跌到地上。
万福伫立在“七月”的旗杆上,一身灰黑的衣裳在夜色里竟显得白了。他的语调很阴很低,仿佛是在令狐团圆耳畔说着,“好孩子,他的东西确实不能要。”
难道这就是传音入密?令狐团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身后的人也说了一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她感到了一股线形的内力,笔直地穿越房屋奔万福而去,“陛下想了那么多年,就是得不到。嘿嘿!”
万福依然站在杆上,神色凝重地盯着令狐团圆手中的金牌。那的确是雍帝想要的东西,但他真正想要的却不是牌子,同样,令狐团圆也是雍帝想要的,但他真正想要的也不是她这个人。
那人带令狐团圆自南向北穿过盛京上空,故意泄露内力引他追踪,目的何在?“七月”的事儿并非秘密,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可长年暗中行事的杀手团“七月”为何要转到幕前,是因为令狐团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