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点心思无处放(6)

无聊!其实梁王走得再远也听得见,他往后冷冷地一扫眼,路面便立刻归于一片寂静。平镇见状说起了秦王不在王府设宴的诸多不是。

西日玄浩道:“那是他想多了。”

平镇当即缄口。如今的梁王心似明镜,他多嘴倒惹嫌了。

西日玄浩一行勒马在隆德坊前,忽闻身后街巷骤然人声鼎沸,他回头一望,街尾出现了耀眼的红车。不用他吩咐,平镇已遣侍卫前去探查。

梁王将马缰递给侍从,径自昂首入店。酒坊内外顿成一冷一热的两重天,外头人声喧闹,内里食客噤若寒蝉。能上隆德坊的食客都是有身价的,而在盛京的地面谁人不知,一袭玄衣、面冷貌俊的年轻贵胄正是梁王。直到梁王上了二楼,楼下还是静幽幽的。

一名异乡来的贵族小声问他的同桌,道:“好大的气势,他是何人?”

他的同桌压声道:“那就是梁王!早年有人多看了他两眼,就被他一鞭抽烂了脸。”

异乡贵族再不出声。不多久,一楼的食客纷纷结账走人。

西日玄浩步入晟木阁,秦王、郑王和九皇子都已到了。秦王西日玄烁肤白色润、五官周正,是一位英俊富贵的王爷,可惜与梁王一比,俊就逊了色,富贵就怯了场。

“四哥,就差你了,你到了我们就齐了!”

西日玄浩应了声。

一旁的郑王招呼:“四弟的伤看来大好了,哥哥我的这颗心啊,总算放下来了!”

只有眉清目秀的九皇子起身见礼,他的三位皇兄都已封王,而他还是皇子。

西日玄浩入席,平镇和顾侍卫与众随从守候在阁外。平镇派出的侍卫此时已经赶回,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秦王的侍卫。后者请示入阁后,报道:“启禀殿下,坊外喧哗乃令狐家送酒往太医府邸。”

侍卫详细地说了一遍,众人听得明白,令狐约出了大手笔,车队运载百坛陈年火烧云,由优渥公子领队前往太医府。

郑王喟叹:“即便名门望族出嫁闺女的陪嫁,也不及这百坛子酒。火烧云的陈年老酒,那是重金难求。南越之地的富庶,可见一斑。”

西日玄浩心知,混球要回令狐府邸了,却听秦王揶揄,“听说令狐小姐为救四哥而受伤,四哥也该去送送!”

西日玄浩冷哼一声,“在你地头上的事,你最清楚。”

秦王干笑着起身作揖,“五弟这不给四哥赔罪来了!”他亲自斟酒,一旁的郑王搭腔为他说话。

西日玄浩的酒还没吃上,喧闹的街面又掀起一波高潮。他放下了酒盅,径自走到窗前,只见红车前并驾两匹骏马,马上两位年轻男子一人略长一人年少,一人橙裳一人红衣,一人爽朗一人优雅,同样容光逼人,同样风流倜傥,自然也是同样的惹人注目。年长的橙裳男子西日玄浩再熟悉不过,正是盛京的“不羁颂歌”——宋家的宋歌公子。年少的他也认识,就是那个胆敢与他说话不客气的令狐优渥。

秦王等人也走近窗口,郑王摇头道:“两个花哨的纨绔子弟!”

秦王明知故问:“那红衣的就是令狐家的优渥?”

郑王答是。

无缺适时抬头,目光与梁王相撞。无缺看得仔细,梁王薄唇一启,无音却有字:嫩!

无缺浅浅一笑,不再看他。

始终注意着梁王的秦王,觉着此刻的梁王他已看不懂。梁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座位。

一路尾随令狐车队的众人,在太医府前再次掀起新一轮浪潮。太医府前率众出迎的,竟是一袭银衣的玉公子。潘微之伫立于青石阶上,他身后的众人便如拱月众星,毫无光彩。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