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一刹那,对比强烈的光线互相涌进另外一个世界。两人相互凝视,谁都没有开口,似乎不舍得打破此时的静谧。
微凉的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交流。
“好久不见啊。”顾律的声线以一条悠长的弧度飘荡进宁可的耳中。
似乎经过了时光的洗礼,眼前男子无论是声音还是轮廓都更加沉稳,依稀还记得当初那个会为了过几天要上庭而紧张的侧影,只是如今已经变得那样模糊。
“是啊,你怎么来了?”宁可的眼中还是泄露了一些细微的情绪。
相比之下顾律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我和门口的保安打过招呼,如果有人来这里就通知我。”
“怎么,怕我伪造证据?”宁可抬了抬下巴。
顾律睨了她一眼,眼中没什么温度,“证据是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如果你提供的证据是假的,终有一天会被找出破绽。”
通透的大厅给人温馨的感觉,顾律走到大厅中央,视线被泛着蓝光的鱼缸所吸引。
他站到玻璃鱼缸对面,欠下身看了看,“养了很多招财鱼,应该饿了好几天了。”
顾律直起身找了下鱼饲料,往里面倒了些,里面二十来条白色的招财鱼一下子往饲料的地方涌,大口大口抢着食物。
“喂,你怎么可以乱动呢,万一破坏了证据怎么办?”宁可站到鱼缸对面,透过浅蓝色的玻璃看着顾律的脸,不一会儿,光线就变成了旖旎的粉。
暧昧的光线下,他脸部的弧度越加好看,眼睛深邃得像一湾深潭。
顾律没有理会她,饶有兴致地喂着鱼,“难道要我扼杀生命?我可不是廖蕾。”
“我的当事人是无罪的,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请不要诬蔑我的当事人,否则我告你诽谤。”宁可立即直起身。
看着它们吃得差不多,顾律把饲料放好,双手插入西裤口袋,有意无意地往身后案发所在地的沙发瞥去,“我没说你的当事人是有罪的,我只是说她杀害了一个生命。”
宁可无力反驳,憋了口气在肚子里。
顾律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最后焦点定落在宁可的双眼上,“有什么新证据?”
宁可脱下了手套,指着公文包说:“有我当事人的亲笔日记,过几天我会提交给中院。”
“记得在开庭前五天提交证据,否则证据无效。”
“我当然知道了。”宁可对他这句话很不满,“这个不需要你教,是个律师都懂。”
顾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皮肤在又一次转换成蓝色的鱼缸灯光照耀下更加透白,“我不是教你,提醒你一下而已。”
“你就是来喂鱼的?”
顾律朝她摊出手,“日记借我看一下。”
“你有戴手套吗?万一破坏了指纹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面对宁可的咄咄逼人,顾律的目光依然淡漠,“她的日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很早,而且内容都是对我方有利的。”宁可得意地弯起唇角,“就是每天如何相亲相爱地度过。”
顾律拿出手机,迅速开锁,打开照相机对着宁可捧在胸前的透明公文袋,“让我拍张照。”
即使知道顾律的目标是透明公文袋中的日记,但感觉到镜头对着的地方是自己的胸部,宁可还是感觉不适地捏紧了胸前的公文袋。
顾律看她没反应,倏地抓住她的一只手腕举起,对准了日记本按下了拍摄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