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有指望的,我却不知道能够怎么样……”玉漱伏在桌案上,捏着一个杯盏,望着窗外的几棵榕树静静地发呆。过了片刻后,轻轻地问道:“如果是能被选上,姑娘想进后宫,荣升为妃嫔么?”
莲心端着茶盏的手一滞,忽然就想起了进宫前,在街巷里那算卦老者的话。须臾,却是失笑地摇头,怎么还念着那些怪力乱神的胡言。
正待开口,又听玉漱喃喃自语般,轻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旗内的包衣便罢了,进宫来做个宫女,好歹有个盼头,到了二十五岁便能出宫,与家人团聚。可我们却是秀女,假如真被选中,恐怕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出去了……”
莲心将沏好的茶倒进杯里,香茗悠悠,升腾起袅袅的烟气,“净说些傻话。你千辛万苦地恢复旗籍,进宫待选,不就是为了中选后,光宗耀祖么?还是,你在宫外有未了的心愿……”
玉漱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抿唇笑着摇头,笑得有些苦涩。
七月二十,宫里的嬷嬷们开始对初进宫门的秀女们进行筛选。
能进宫的诸位佳丽,都是经由各地府衙道道选拔,具保,合名,才送进京城的。然而住进了钟粹宫,也不代表都能受到封赏。初选就是一大关,体貌特征都属上乘的女孩子们,要在嬷嬷的面前宽衣解带,然后观形态,嗅体味,触肌理,切脉象……偏高不行,稍矮不行,肉多一分不行,瘦削亦不行。然后有医女逐一验明正身。这样留下来名牌的,几乎都是身无瑕疵,有幸等待几日后的复选。而少部分被撂牌子的,则是由内务府的太监择日送出宫。
莲心和玉漱都被留下名牌,而当日跟徐佳·袭香争屋子的那个女孩儿,却是被撂了牌子。
七月二十五日始,开始正式的教习,除了日常宫中规矩外,还要有多种技艺。宫中的授课不比在果亲王府里时,教导师傅虽严苛,却仍是客客气气,偶有犯错,不会十分苛责。在宫里边,负责教导的都是有品阶的女官,都是宫里的老人儿,多少女子是自她们的手上飞黄腾达,又有多少人是被她们直接筛掉,无缘问鼎中宫。
半敞的花庭里,花香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