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是一向最在意自己的肌肤,倘若留下疤痕,不是很可惜。他在心里这样想,不觉就执起她的手,拉到眼前细细观瞧。上面的伤口很细,被狠狠挤过,略微有些红肿。
“待会儿让二嫫给你找些金创药,涂一涂,别留下痕迹。”
明灿的阳光,透过树梢间的空隙,轻轻地洒在一袭冰缎锦袍上。沐浴在阳光下的男子,周身都泛着一层如烟白雾,清浅瞳心,仿佛倒映着一弯湖光山色。唇角边的笑靥,明灿而轻暖,像极了她初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莲心抿唇不语,或许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他对她是不一样的,然而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胡思乱想。自己是迟早要进宫的人,怎么能对其他男子产生绮念呢……
“其实在家时帮额娘做活,这双手早就练得百毒不侵了。”莲心轻松地一笑,说罢,轻轻从他手里抽出手指,“更何况,若是总劳烦二嫫,怕她老人家会嫌我烦呢!”
允礼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注视着她半晌,倏尔,轻然道:“你且先回去准备准备,然后随我去一个地方。”
回到屋苑,负责照顾她的老嬷嬷还是拿来药膏,一边给她涂,一边咂舌地摇头道:“凡女孩儿到了这二八年纪,无不是对自己的外在格外上心,哪有像姑娘这样的。瞧瞧,好端端的青葱玉指,都红肿成什么样了!”
就算是要讨王爷欢心,也不必要这么糟蹋自己吧……
后面的话,老嬷嬷当然没敢往外说,只是见多了攀龙附凤的女子,心里有数而已。
莲心坐在敞椅上,只任由嬷嬷涂完药,又缠了一小圈雪白纱布。
不多时,就有二嫫领着几个丫鬟走进来,然后吩咐屋里伺候的人,将托盘里新制的衣裳和首饰给她换上。
“能劳烦二嫫亲自过来,看来王爷对姑娘可甚是上心呢!”屏风后面,老嬷嬷伺候着她穿戴,看到二嫫领着丫鬟们离开屋苑后,才对她悄声道。
莲心有些失笑,“二嫫她人很好,只是看我孤身一人,才格外照顾罢了。”
“她可是我们府里堂堂的女管事,除了我们王爷,还没见把谁当回事儿过呢。以前来府上做客的几位表小姐,哪个不是身娇肉贵的,见着也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仗着自己是王爷的奶妈,横竖不将其他主子放在眼里。”
老嬷嬷她把身上的衣裙除了,取来准备好的衣饰,拿在手里一抖,华美的料子,在阳光下光彩四溢,“啧啧,这是香芸纱吧,出自碧云坊里的东西,区区一尺都要二两金子呢!”
那是一套纯白色的长裙,样式有别于旗装,略带着些前朝遗风,裙裾很宽,裙料纯白,点缀着一团团淡杏色的花瓣。细细的璀璨金线,在襟口、袖口和裙摆上勾勒出一圈水纹镶滚,熠熠生辉。再配上一件月白缎小坎肩,娇美中带着贵气。
“姑娘可真漂亮,一看就是有大福气的人。老奴伺候王爷二十多年了,还没见他带哪个女孩子回来过,姑娘是第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