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1)

每个女人都是一朵花

夏花绚烂的江南,微风夹杂着细雨,总在这个季节与人不期而遇。都说江南水乡,淡柔清风,却发现,微雨也会摧花落蕊。下了一整夜的雨,笼罩在这浓密雾霭中的黛瓦白墙建筑还没有醒过来,透过窗棂,却见花园里一树树繁花经过微风细雨的洗礼,落英缤纷。细雨落红,惹人生怜。想起阿梅的一首歌《女人花》:“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抚平我内心的寂寞。”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每个女人都是一朵美丽的花,有的绽放得羞涩,有的绽放得热烈。诚如印度大哲泰戈尔《飞鸟集》里一首小诗所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然我更喜欢郑振铎先生对《生如夏花》的翻译: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

“我听见音乐,来自月光和胴体,辅极端的诱饵捕获缥缈的唯美。一生充盈着激烈,又充盈着纯然,总有回忆贯穿于世间。我相信自己,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不盛不乱,姿态如烟,即便枯萎也保留丰肌清骨的傲然……”

浮世之上,我们都渴望如夏花般绚烂,于是,红尘陌上,无论谁为谁绽放,无论谁负了谁,我们都期望相爱时拿出这般势不可挡的决绝的勇气。不知你的生命的花期给了谁?

爱本没有错,经历过姹紫嫣红热情四溢的夏,莫要忘记,韶华褪尽,我们亦要承担秋的萧瑟和冬的苍凉。老天是最不公平的,明明给了我们一个可以随遇而安的身体,却又给了我们一个无处安放的灵魂;老天又是最公平的,无论是谁,过多地透支了爱情,都得用孤凉和寂寞来交换。寂寞是爱的产物。但这是要经历多少死生轮回,尝过几世人情烟火,才能领悟到的真谛啊。

生命在绚烂中辉煌,也在淡泊中沉寂。一如陆小曼,一个浪漫诗人的红颜知己,为多情才子而怒放,繁华过后却是美人迟暮的无尽悲凉。

如果说但凡与徐志摩相关联的女人,都得到了善果:张幼仪尽管和徐志摩离婚了,但徐父徐母却只承认她这个儿媳,林徽因以完美女人的形象获得了和梁思成的完美婚姻,那么独独陆小曼是例外的一位了。

她果敢、叛逆,毫不伪饰的爱,如夏花般绽放,侵入世人的眼,无论别人看不看好,接不接受,她都任性而恣意地绽放。

陆小曼的果敢决绝让人钦佩,她像一个勇敢的斗士。她生命的花期为那个康桥的才子无悔地绽放。只为绽放,哪怕过后只留下瘦枝枯叶也不后悔。在那个年代,这是多少人渴望而又不敢为的行为啊!绽放了,却也义无反顾了,置自己于千夫所指、万劫不复之深渊中。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的人生,堪比夏花之绽放。也许有人把她当成是依附在徐志摩身上的蔓草,我却不认同。她的前半生是生于富贵、令人仰止的富贵花,后半生却因为爱人的离世骤然转身,华丽退却,枯萎憔悴,只剩下悼念亡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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