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又待了几天便决定离开,他有挽留却被我拒绝了,关于那些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逐渐梳理明白,虽然他在清醒的时候不喜欢谈,总说过去的事情没什么意义,说就让往事都随烟酒散去,可只要当他再多喝几杯,我还是能问出些重要讯息的。下面我就简单地讲诉一下。
那个照片上的女孩,也就是我一直认为的母亲并不是我的生母,她深爱着的那名歌手倒确实是我的父亲,他们两个在某个酒醉的深夜发生关系后并没有孕育出我,而之后的生活也在表面平静中继续着,直到某一次演出归来的路上突降暴雨,她和男朋友乘坐的车子翻下公路,她男朋友不幸身亡,庆幸的是她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
伤愈之后她并没有对男朋友的身亡表现出过多的悲伤,倒是从而更加确定了深爱的人是那名歌手,也就是我的父亲,那是从崇拜到爱的转变,是能接受所有糟粕与摘掉光环的质变,她看透了这些也就更加无法自拔。她把这些与歌手说了,歌手说她太天真,她说不,她真得都懂了。于是歌手就把自己的不堪展现给她,几天后递给她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就是我。
关于我的出生,那是另一个荒唐的故事,我却只想用几句话带过——我那年轻力壮的父亲被一名女歌迷下药昏迷,十个月后抱着满月的我出现在他面前,不说一句话抛下我就离开了,倒是后来写了封信阐明理由,说是自己突然觉醒了,不再迷恋歌手,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了,这孩子就算自己送给父亲的礼物。
这份礼物被父亲转交给了刚失去男朋友的女孩,也就是抚养我二十几年的母亲。他说你想要证明有多爱我,那就把他带走,不要透露任何消息,等我玩够了音乐收了心而你还爱着我,那我们就在一起。
故事就是这样,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但我还是对他提出了一些疑问:“你当初那么说就是想摆脱麻烦吧?双重的。”
他不置可否地笑。
“这些年你就没后悔过吗?”我问他。
“后悔什么?”他反问我。
“换个词,自责过吗?”
“有什么好自责的?她是自愿的,爱一个人就要承受他所给的一切,不然就走开。”他说得理所当然。
“那对我呢?你不爱自己的孩子吗?”我问出这话后就后悔了,因为恶心到自己了。
他盯着我看了看,眼神中有了怒意:“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件事,人为什么要爱自己的子嗣?养育他们是义务,我做到了,但这义务里并不需要爱。”
我对他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