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的村落 4

一群穿着像是统一制作的花裤衩的西部女人,胖瘦相间地奔跑在金色浩瀚的黄土高原上。没人去给她们编排步伐、速度却又像操练过似的,迅速整齐,甚是美丽。沙婆惊得目瞪口呆,也跟着这群比她年轻许多的女人在塬上跑着追着。

貔貅撵上沙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沙婆喘气说道:“蛇翻白肚皮惊着了所有人,她们觉着要有不祥的灾祸降临了……”

沙婆惊恐忽然又娇嗔地说:“天摇地动咧,天摇地动咧,俄 ( 我 ),俄,俄也怕呢嘛!”

“沙婆,快看!”貔貅手指花家堡方向喊道。

只见女人们急速奔跑的双腿踢扬着沙尘,迷漫起来的黄沙尘土像金色的绸缎。透过二道塬的残垣断壁,野枣树枝在风中狂曳,一群直升机划天而去。

沙婆翻动着眼珠,斜睨道:“先人儿啊,出啥事咧?”

“管他呢,看看去!”貔貅肯定地说道。

沙婆一个趔趄,被貔貅拽上土制的滚珠木板,两人一起从高原斜坡滑了下去。只见黄土犹如流金一般,向后飞逝,滚珠木板像脱了缰的野马,颠得沙婆前仰后合。

“沙婆,扶好咧!”貔貅大声喊道。

急速如箭,绿色村庄越来越近,疙里疙瘩的坡地使土制的滚珠木板跌宕起伏。

“妈耶,死呀?!不是要俄 ( 我 ) 老命嘛!”流动的风声中传来沙婆惊恐颤抖似乎变调的叫声。

突然,滚珠木板撞上一块石头翻了出去。

蓝天,白云,绿树,坚硬的泥土,沙婆被摔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炫目的光芒中,天不再蓝,云也变暗,绿树斑驳,唯有泥土更硬……四周似乎有朦胧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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