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海惊叫:“秀云!”跟着跃入水中。
闪电阵阵,雷鸣声声,郭荣海奋力向秀云游去,秀云长发飘动,载浮载沉。
没多久,阳光透过云层,夕照余辉,映水如血。
郭荣海托着已停止呼吸的妻子艰难地爬上了堤岸,他端详着亡妻苍白秀丽的脸庞,连连亲吻着念叨:“好秀云,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咱们这就回家。”趔趄着一步、两步、三步,他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许多过路人见状惊呼:“不好了,淹死人啦!”纷纷向河畔奔去。恰巧冯纪云搂着爱女晓月坐在人力车上,路过高梁桥,见桥底下围了许多人,忙吩咐车夫:“师傅,上河滩去看看。”
“唉。”
河滩上,人们议论道:“是小两口,真惨啊,死都死在一起。”
“哪里是两口子,女的流产,两个人三条命哩。”
“快去警察署报案。”
冯纪云拉了女儿拨开人群挤进一看,郭荣海夫妇已被放平仰面躺着,两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凄楚的笑意。不由惊叫:“荣海。”
晓月讶问:“爸,您认识他?”
“唉,何止是认识,中午我还请他喝酒哩。想不到才分手两三个时辰,就阴阳两隔了。”冯纪云擦起眼泪。
一青年好奇地问:“先生,死者是什么人?干什么工作?”
“死者叫郭荣海,在印钞局上班。”
青年俯身一看,叫道:“哎呀,印钞局是印票子的地方,每天顺手拿几张不就行了吗?怎么这小两口穿得这么破啊?”
冯纪云冷笑道:“有啥大惊小怪的!票子是国家的,又不能往自己兜里揣。他一个穷工人,能挣几个钱?”
众人附和道:“是啊!印钞局规矩严,谁偷票子就枪毙谁。”
“嘿嘿,小伙子还以为印钞局的员工个个是财神爷哩。”
“哈哈……”
有人粗声喝叫:“闪开!闪开!”
人们回头望去,只见外右四区警察分署署长郑叙带了七八个警察赶来了。郑叙指着众人吆喝:“闲杂人员一律离开,不得妨碍公务。”
冯纪云掏出钱给女儿说:“晓月,你先坐车回去吧,我帮着料理料理。”
“哎,爸,您可得早点回来啊!”晓月坐上人力车走了。
“知道了。”
郑叙指着冯纪云斥道:“喂,你怎么还不走?”
“老总息怒。”冯纪云给郑叙递上一支香烟,并掏出打火机给点上火,恳切地说:“老总,我跟死者是朋友,请容我稍留片刻。”
郑叙吸了两口纸烟,颔首道:“既是朋友,必然是知情人,警署找还找不到哩。你可否将死者情况略说一二?”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