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之后 第四章(9)

“从阿什维尔过来的人说,有一群暴徒——大部分都是青少年——正在阿什维尔的购物中心四处劫掠,一部分建筑甚至被他们烧毁了。还有人说至少有五十个人惨遭杀害,上百人闯进隧道公路两旁的商店。

“他们说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死在了路上。猝死,心脏病突发,很多是老年人。有人说他在五十三号路出口到这里的路上,至少看见了二 十具尸体。”守卫的话几乎让人难以置信。

“谢谢你。镇长在里面吗?”

“当然在。他们正在里面开会。”

对方没有要求约翰出示许可证。于是约翰让伊丽莎白在门口等着别动,自己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他便注意到里面的纪念碑:“9.11.01缅怀第一批献出自己生命的人……愿他们安息。”

有六个人正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通往会议室的大门紧闭着。

“我想见镇长。”约翰对一个站在门口的警察说道。

“里面在开会,先生。”

“我知道,但是事出紧急。”

“先生,我觉得您恐怕必须等一会儿。”

“等不及了。”约翰大声说。

“先生,请出去稍等片刻。”

那个退伍老兵要水喝的画面涌上了他的脑海,促使他必须前进。

“我现在就要见她。”约翰厉声道,“请你马上让开。”

“先生,请不要逼我。”

约翰看得出来,面前这个警察不比外面的孩子大多少,他连军衔都没有。说不定一周前他还是部队里一个大头兵,遇到的最大挑战也不过是在周六晚上应付一个醉鬼。

约翰绕过他,抓起门把手推开门。

“先生!请您马上退后!”

查理、凯特还有汤姆都在里面,旁边还有凯勒医生。有趣的是,华盛顿·帕克和一对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老夫妇也在。

“没事的,吉恩。那位是马瑟森教授。进来吧,约翰。”查理说。

约翰对青年警察点了下头,接着走进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他忽然因为自己就这样闯进来感到有些尴尬,不过在疗养院里见到的一切很快让他冷静下来。

“怎么了,约翰?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查理问道。

“我刚才去了一趟米勒疗养院。如今那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我们都知道了,约翰。”凯特说,“帕克先生派了一批孩子和大学生志愿者带着水和食物过去了。凯勒也在游说难民中的护士过去帮忙。”

“我想那里恐怕不止需要一帮孩子和几个护士。”约翰回答说,“不过谢谢你,华盛顿。”

“你们知道他们被抢了吗?一群小混混抢走了他们所有的吗啡和止痛片。”

“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汤姆轻声说。

现在约翰可真觉得有些尴尬了。

查理想了想,又和凯特交换了一下眼神,她点了点头。

“约翰,其实我应该邀请你来参加会议的。”查理说,“我们在商讨一些问题。或许你能给我们些建议。你认识巴伯夫妇吗?”

约翰看着那对老夫妇。他确实认识他们。他们有一栋夏日别墅,确切地说,是一座大厦,就在小海湾那里,在他岳父母家背面。

两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巴伯女士面色惨白,似乎是在强撑着保持清醒。

“他们刚从夏洛特赶过来。”

唐·巴伯慢慢点了点头。

“请您继续说。”凯特道。

“好的,就像我之前讲的,”唐继续说道,“截止昨天早上,事情已经彻底失去控制。而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的,绝对是天底下最蠢的事情。停电后第二天早上,几架直升机从布拉格堡那边飞过来,停在夏洛特市政厅旁边。一打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飞机,然后某个脑袋长屁股上的市长冒了出来。二十分钟后,直升机飞走了,接着人们便在城中四散奔逃,边跑边嚷嚷着开战了开战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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