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一队的军车源源不断地向坝西卫星城开去,轰轰作响的军用飞机和天车也在频繁地从四面八方飞向西部。从红叶谷开出的越野车与它们逆向而行,向省城疾驰。
宽敞的车厢里坐着慕容臻、冼岫芩、慕容晨和魏子健,由慕容曦开车。
慕容臻非常不愿意离开红叶谷,但慕容晨一直不断劝说,最后甚至哀求,“爸,你就算是为了你的儿孙们,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冼岫芩已经大致知道了慕容臻的病情,更是焦急万分,“你把病治好了,可以再回来。你如果倒下来,红叶谷这么多人怎么办?”
慕容臻像孩子一样茫然地微笑,但就是固执地不肯走。魏子健告诉慕容晨,这是因为大脑长期缺血造成的老年痴呆症的前兆。慕容晨不由分说,硬拉着慕容臻上了车。在心爱的女儿面前,慕容臻没有反抗。
几个小时后,他们很快就找到国际知名的仁心医院。这座医院建在风景秀丽的青山下,规模很大,近来以频频攻克医学尖端课题而享誉国内外。
阿野早已等在医院门口。他昨天就在网上预约了今天的号,等他们一到,就直奔血液科。
智能人血液病专家看了看慕容臻,又听了魏子健对其病症的描述,便要求他们住院检查。可是,住院部却说没有床位。
慕容晨明白,这是故意刁难,因为他们是自然人,好像注定应该到那种狭小而肮脏的地下诊所去。她可以不进医院看病,但她一定要让父亲住最高级的病房,接受最好的治疗。
她对收费员说要头等病房。她知道这种收费昂贵的病房不可能同时住满病人,总有空房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你说没有,而我查到有空房,我一定会投诉你。”慕容晨的态度很强硬,“我是帕联国家议会办公厅助理。”
那个甜美的克隆人收费员怀疑地看着她,“你知道那种病房多少钱一天吗?”
慕容晨板着脸说:“知道。”
收费员哼了一声,硬梆梆地说:“先预付二十万。”
慕容曦将信用卡递过去。收费员刷了卡,又怀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在这个时代,自然人连找一个能糊口的工作都难,遑论一下拿出这样一笔巨款了。
“这钱哪儿来的?”收费员像审问犯人一般。
慕容晨冷冷地看着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收费员跳起来,“我怀疑你们跟恐怖组织有关系,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根本不正常。”
慕容晨的眼光更冷,“什么恐怖组织?”
收费员理所当然地说:“哼,当然是‘自然人保障促进会’。”
慕容晨咄咄逼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恐怖组织?”
收费员大叫起来,“保安,保安。”
很快,有几个克隆人保安冲进来,拔枪对准了慕容晨和慕容曦,“不许动!举起手来!慢慢趴下!”
慕容晨和慕容曦动也不动,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场闹剧。慕容晨咬着牙说:“我要见你们上司,你们就这样对待病人吗?”
几个保安有些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一起看向那个收费员。其中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收费员尖叫,“他们是自然人恐怖分子。”
慕容晨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是自然人,但不是恐怖分子。”
收费员质问:“那你们这么多钱是怎么来的?”
慕容晨愤怒地说:“告诉你,我父亲退休前是联邦科学院首席科学家,是国际知名的航天专家,被誉为‘太空远航之父’,他是因为长期在辐射下工作才会患上这种病的。你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收费员愣了半天才讪讪地坐下,开始打印住院费收据。几个保安收起枪,勉强对慕容晨说了声“对不起”便扬长而去。
在门诊部,阿野找护士要来轮椅,冼岫芩扶着慕容臻坐上去,把他推到花园式的高级病区。等慕容晨办好住院手续,他们便推着慕容臻去了头等病房。那个房间是套房,装修得像高级酒店的客房,配有全套智能电器,病床很柔软,铺着散发清香的雪白床单。